前世,她为稳固皇位,听信谗言,将战功赫赫的定北王打为阶下囚,
最终却被信任的皇夫篡位,江山易主。临死前,衣衫褴褛的定北王从天牢中杀出,
抱着她的尸身,血洗了皇宫。重生回到登基之初,面对群臣要求处决定北王的奏折,
她力排众议,亲自前往天牢。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打开牢门,
朝里面的男人伸出手:“出来,做朕的王夫,也是唯一的王。”她给他兵权,给他信任,
将后背完全交给他。前世的皇夫不甘,联合世家逼宫,以为她孤立无援。
谁知定北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将叛党一网打尽。他踏着尸山血海走到她面前,
褪去一身杀气,温柔道:“陛下,臣幸不辱命。” 他们联手,
才真正开创了一个无人能及的盛世。01.乾坤殿内,龙涎香混着浓重的血腥与药气,
令人窒息。太医正为顾长渊处理琵琶骨上的贯穿伤,每一下,他的身体都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他却一声不吭。我端着刚熬好的汤药,一步步走近。药碗是上好的暖玉,触手温润,
可我指尖冰凉。“换药后需得喝了这药,否则伤口难愈。”我将药碗递到他唇边,
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一只濒死的困兽。他终于抬眼看我。那双曾映着漫天星辰的眸子,
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荒原与死寂。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像淬了毒的刀子。
“啪——”一声脆响,暖玉药碗被他挥手打翻在地,滚烫的药汁溅在我的手背上,
瞬间烫起一片刺目的红。太医和宫人吓得跪了一地,殿内死寂。我没动,
只是静静看着手背上的燎泡,痛感尖锐,却远不及我心口半分。
顾长渊的目光落在我被烫伤的手上,他眸光剧烈地一缩,喉结滚动,最终却只是别开脸,
声音冷硬如冰。“臣不敢劳陛下大驾。”02.“你的确不必劳我大驾。”我轻声说,
转身走向龙案。身后,是太医手忙脚乱收拾碎瓷片的声音。顾长渊的视线,像芒刺在背,
死死盯着我。我从龙案最下层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半块玄铁虎符,幽冷的光泽在烛火下流动。虎符的龙纹接合处,
刻着一个极小的”渊”字。这是父皇的遗物,也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保命符。前世,
沈玉书哄骗我说,这虎符另一半早已失落,唯有太后凤印才能节制天下兵马。我信了,
最终将自己送上死路。直到死前,我都不知,这虎符的另一半,父皇竟是给了顾长渊。
我捧着盒子,回到他面前。他刚被处理好伤口,赤着上身,累累伤痕如狰狞的图腾,
记录着我曾对他犯下的罪孽。“先帝临终前,将这半块虎符交予我。”我将盒子推到他面前,
直视他冰封的眼,”他说,虎符合一,可定乾坤。此物,需交付能与我同生共死之人。
”“父皇弥留之际,曾攥着我的手说,‘沈氏狼子野心,顾氏忠勇可托’。
”我指尖抚过虎符上的”渊”字,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我不懂,为何要将兵权分赠二人。
直到前世临死前看见你浴血而来,才知父皇早已算准 —— 唯有你我联手,
方能镇住这乱世。”“你还记得吗?十三岁那年围猎,父皇将这虎符掰成两半,
说‘能护好另一半的人,才配与你共掌江山’。”我指尖敲了敲虎符接合处,
”你抢过这半块时,在我掌心敲了三下,说‘萧明月的东西,我顾长渊护定了’。
”他猛地抬眼,眸中冰封碎裂了一角 —— 那是我们年少时的暗号。我看着他,一字一顿。
“顾长渊,这半块,先帝本就想给你。”03.顾长渊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他伸出手,
指尖触到那半块虎符,像是被那玄铁的冰冷刺痛,猛地蜷缩了一下。随即,他握住了它。
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将那块铁烙进自己的血肉里。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良久,他抬起眼,眸中翻涌着前世的血海深仇,与今生无法勘破的迷雾。“陛下就不怕?
”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磨出来的血。“臣若用它调兵逼宫,
报这天牢之仇呢?”他握着虎符,像握着一把随时能刺穿我心脏的利刃,
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等着我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或猜疑。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闪躲。“你若要这龙椅,现在便可杀了我。”我平静地开口,
”但我知道,你不会。”我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也像一句藏了两世的谶言。
“因为前世刑场上,你本有机会反杀,沈玉书的人马并非无懈可击。可你为了护住我,
硬生生受了那穿心一箭。”那一箭,本是射向被他护在身后的我的。他用命,
换我多活了片刻。04.顾长渊握着虎符的手,骤然松开。虎符从他僵直的指间滑落,
砸在紫檀木上发出闷响,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没再说话,殿内的气氛却比方才更压抑。
我让太医留下伤药,遣退了所有人。偌大的乾坤殿,只剩下我们二人,一个在内殿床上养伤,
一个在外殿御案前批阅奏折。夜深了。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大多是弹劾顾长渊的,
是沈玉书和他党羽的字字诛心。我看得眼眶发酸,揉了揉眉心。北境的冬夜来得早,
寒气从窗缝渗入,冻得我指尖僵硬。就在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时,
一件带着血腥气和淡淡冷香的玄色披风,轻轻落在了我的肩上。我猛地回头。
顾长渊不知何时站在了阴影里,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高大的身影将烛火都遮去一半。
玄色披风落下时,带着他指尖的颤。“陛下龙体为重。”他声音低沉,转身时却没忍住,
用余光扫过她手背上的燎泡 —— 红得刺眼。我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手腕上。那里,
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将干净的纱布染红了一片,血迹蜿蜒,
正好印在他为我披上披风时,触碰到的系带上。05.“你的伤。”我伸手想去碰,
他猛地后退,腕间纱布渗血的红,在烛火下像条狰狞的蛇。“无妨。”两个字刚出口,
就见她将披风裹得更紧,像只畏寒的小兽。他喉结滚了滚,终是没再说狠话。“君臣有别。
”他转身走向内殿,背影孤绝,”陛下安寝。”我望着那抹玄色消失在屏风后,
忽然明白:把他从天牢救出来容易,焐热这颗被我冻了两世的心,才是最难的劫。“顾长渊,
”我低声开口,”你不必如此,我们之间……”“陛下与臣之间,是君臣。”他冷冷打断我,
”君臣有别,礼不可废。夜深了,陛下早些安寝。”说完,他转身便要走。“站住!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我看着他孤绝的背影,忽然觉得,
把他从天牢里救出来,只是第一步。要将他从前世那座为我而死的囚笼里救出来,
才是我此生最大的浩劫。06.三日后,早朝。我特意命人给顾长渊换上了亲王规制的朝服,
他就站在百官之首,身形笔直如松,即便脸色依旧苍白,那股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
依旧压得满朝文武不敢直视。沈玉书站在他对面,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果然,
朝会刚开始,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他手捧奏折,高声道:”启奏陛下!
北境八百里加急,大雪封路,边关粮草已断绝三日!臣举荐,
向江南第一富商苏家借粮百万石,只需预付三百万两盐税作保便可解此燃眉之急!”他身后,
户部尚书立刻出列附和:”苏家乃江南义商,此举可解北境将士倒悬之急,请陛下降旨!
”我看着沈玉书呈上来的”借粮契约”,眼底一片冰冷。那上面的字迹,风骨峭峻,
与前世沈玉书写给我的那些情诗,如出一辙。前世,我便是被这份”为国为民”的假象蒙蔽,
盖下了玉玺。结果,苏家送去的根本不是粮草,而是浸了毒药的霉米,
北境三万将士一夜之间腹泻不止,战力全失。敌国趁机来犯,北境失守,而顾长渊,
则被扣上了”延误军机,勾结苏家,毒害将士”的弥天大罪。这一次,
我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07.“臣,反对。”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顾长渊出列,
目光如炬,直刺沈玉书。“江南苏家,暗中与敌国通商,走私盐铁,早已不是秘密。
他们送的粮,绝不是救命粮,而是催命符!”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沈玉书脸色一变,立刻叩首于地,声泪俱下:”陛下!定北王此言差矣!
他与苏家大小姐曾有婚约,后苏小姐倾慕于臣,定北王便怀恨在心。如今竟因一己私怨,
置北境十万将士性命于不顾,是要让他们活活冻死饿死吗?其心可诛啊陛下!”“其心可诛!
”“请陛下明断!”沈玉书的党羽立刻齐声附和,就连几个平日里受过顾家恩惠的武将,
也面露犹豫。禁军统领周显更是站了出来,对着我一抱拳:”陛下,军情如火,
万万耽搁不得!请陛下三思,莫要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一时间,群情激愤。所有的矛头,
都指向了顾长渊,也指向了我。我坐在龙椅上,”脸色发白”,指尖紧紧攥着扶手,
似乎被这阵仗吓得不知所措,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08.沈玉书见状,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以为我还是前世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蠢货。
他从袖中捧出一卷明黄圣旨,高高举过头顶:”陛下!太后有旨,国事为重!
陛下若是难以决断,可先在此旨上盖印,命臣即刻去办理交接,日后再查苏家底细不迟!
”他步步紧逼,捧着圣旨,一步步走上御阶。他靠得那样近,近到我能看清他袖口处,
露出的一枚小小的玉佩。那是一枚上好的和田玉,雕着并蒂莲的纹样。前世,
他将这枚玉佩送给我,说是他的定情信物。我视若珍宝,日夜佩戴。直到我死前,
沈玉书才笑着告诉我,这玉佩,是苏家小姐送他的。而苏家,是他沈家最大的钱袋子。
我看着那枚玉佩,忽然笑了。笑得沈玉书心底发毛。“查?不必了。”我声音陡然转厉,
清越冰冷,响彻整个太和殿。“传朕旨意!” “京畿卫统领张承听令!
” 朕三日前已密诏于你:见此虎符,如朕亲临! “现命尔等随定北王顾长渊,
查封苏家粮库!抗命者,以谋逆论处!”话音落下,满朝皆惊。沈玉书更是面如死灰。
顾长渊却在此时,踏前一步。他从怀中,取出了另一半玄铁虎符。“咔”的一声。
两半虎符在我面前,严丝合缝地对接在一起。合二为一的虎符上,龙纹栩栩如生,
仿佛有龙吟之声,穿透大殿,直上九霄。顾长渊单膝跪地,声若洪钟。“臣,领旨!
”09.沈玉书踉跄着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长渊手中的完整虎符。
“不……不可能……先帝怎么会……”他从未想过,先帝真的给了顾长渊另一半虎符。
这本是他用来置顾长渊于死地的必杀之局,却成了我为顾长渊正名的第一步。
京畿卫行动迅速,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消息传回了宫中。苏家粮库中,
查抄出的并非百万石新米,而是掺杂了巴豆和毒草的陈年霉米。户部尚书被捕时,
从他家中搜出了与苏家来往的密信,以及沈玉书亲笔签发的,挪用三百万两盐税的凭证。
人证物证俱在。沈玉书的党羽们瞬间噤若寒蝉,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沈玉书被京畿卫的将士押着,跪在殿中,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满是不甘。“萧明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走下御阶,一步步来到他面前,从他袖中,
抽出了那枚并蒂莲玉佩。我将玉佩放在掌心,轻笑一声。
“从你将这代表着你和别人情意的脏东西,送给朕的那一刻起。”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
也是这样。只是上一世,我明白得太晚。沈玉书瞬间面无人色。10.朝堂风波暂平,
但顾长渊身上的伤,却因这几日的劳心费神而有了反复。尤其是天牢里落下的寒症,
每到阴雨天便会发作。太医说,需得以温泉浸泡,辅以汤药,方能根除。
我便以”北境旧伤需往汤泉宫疗养”为由,带他去了行宫。马车辘辘,驶离了京城的喧嚣。
车厢内很安静,只剩下我们二人。我拿了一个橘子,慢慢地剥着,将橘络一丝丝撕干净,
才将一瓣橘肉递到他嘴边。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张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掌心的薄茧。那处茧子,比别的地方都要粗糙一些。
我心口一动,轻声问:”这里,是当年你为我猎那只白狐时,被箭羽划伤留下的吧?
”十三岁那年冬日,我随父皇去围场狩猎,一眼看中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我闹着要,
顾长渊二话不说,单枪匹马追进了深山,三天三夜才出来,浑身是伤,
却将那只活蹦乱跳的白狐送到了我面前。他掌心的伤,就是那时留下的。顾长渊的身体,
猛地一僵。他飞快地收回手,攥紧成拳,仿佛要将那道疤痕藏起来。那件事,
他以为我早就忘了。前世的我,确实忘了。11.汤泉宫建在半山腰,终年热气氤氲,
宛如仙境。我为顾长渊安排了最好的院落,就在我的寝殿旁边,只隔着一道月亮门。
他去泡温泉时,我便守在外面,亲自为他准备换洗衣物和伤药。宫人们都说,陛下对定北王,
真是体贴备至。可我知道,他心里的冰,还未化开分毫。深夜。
我处理完今日送来的加急奏报,端着一碗安神汤,想去看看他。刚走到他卧房门口,
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极轻的衣物破空之声。我心中一凛,想也不想便推门而入。“顾长渊!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倒流。三名黑衣人,手持利刃,呈三角之势将顾长渊围在中间。
其中一人的刀,正闪着寒光,直刺他的心口!顾长渊身上有伤,动作远不如巅峰时迅捷,
眼看就要避之不及。那一瞬间,我脑中一片空白。前世他为我挡箭,为我战死,
为我万箭穿心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现。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不要!
”我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的身前。12.“嗤——”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我只觉得腰间一紧,
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入一个坚硬又滚烫的怀抱。顾长渊将我死死护在怀里,
用他自己的后背,硬生生受了那致命一刀。同时,他反手扣住刺客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生生拧断了对方的胳膊。另外两名刺客见一击未中,便想抽身而退。
“想走?”顾长渊的声音冷得像地狱里的寒冰。他抱着我,一脚踹翻旁边的烛台,
烛火瞬间引燃了地毯,火光冲天。他借着火光,看清了刺客撤退的路线,抄起桌上的茶杯,
指节发力一弹,瓷杯裹挟劲风破空而去。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最后一名刺客大惊失色,
破窗而出。宫中侍卫此时也闻声赶来,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我,始终被他牢牢地圈在怀里。他的血,温热的,
一滴滴落在我的脖颈上,烫得我心尖发颤。13.“你傻不傻!
”我看着他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太医的手都在抖,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
一滴滴砸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为什么又要替我挡……”他伤上加伤,脸色白得像纸,
额上满是冷汗,却反手握住了我颤抖的手。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主动触碰我。他的掌心,
干燥而温暖,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臣这条命,本就是陛下的。”他看着我,
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顿了顿,
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他心底许久的问题。“只是陛下……为何要护着臣?”是啊,
我为什么要去护着一个我亲手打入天牢的”罪人”?我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虔诚得像是在亲吻我的神明。“因为前世刑场上,
你为我挡箭时...” 我抚过他腕上结痂的伤, “和那夜在汤泉宫,
你为我披衣时——” “眼神一模一样。”我抬起头,迎上他震动的目光,
一字一句道:”刑场上,沈玉书的人要放冷箭杀我,是你故意放慢了脚步,用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