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嫁给快死的摄政王冲喜。新婚夜,他掐着我脖子低语:“好好配合本王装病。
”我笑着点头,转头就把毒药下进他的药碗。既然要演死人,我帮他演得更像一点。
他咳着血倒在龙榻前时,我哭着呈上他谋反的证据。“陛下,
王爷他...临终前让妾身务必交给您。”皇帝拍案而起:“好个忠心的皇叔!
追封忠勇亲王!”我看着摄政王府冲天的火光,转身接过和离书。“夫人,王爷...不,
贺千山在别院等您。”我烧掉和离书:“告诉贺千山,死人不会等人。
”---1我叫江心月。今天是我和摄政王贺千山成亲的日子。我不是高门贵女,
只是个五品小官家里不受待见的庶女。被选中的唯一原因,
是钦天监的监正掐着指头算出来的。他说我八字奇硬,命格带煞,
正好能压住贺千山那据说被阎王爷点了名的“将死之兆”。说白了,就是冲喜。
用我的“煞气”,去撞他的“死气”,看谁更硬。贺家送来聘礼那天,
我爹那张平日里对我只有厌恶的脸,笑开了花。他像是终于甩掉了一块捂馊了的抹布。我娘,
那个懦弱了一辈子的女人,躲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夜。哭有什么用?
我安静地坐在自己那间四面透风的小屋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指甲掐进掌心,很疼。
但这点疼,比起被当作一件货物、一个祭品送出去,算得了什么?锣鼓喧天,
红得刺眼的花轿抬着我,穿过半个京城。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议论声像嗡嗡的苍蝇,钻进轿帘缝里。“看,那就是给摄政王冲喜的……”“啧啧,
可怜见的,听说才十六?”“冲喜?我看是送死!那位爷都躺床上出气多进气少了,
嫁过去能活几天?”“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我端坐在轿中,盖头下的脸没什么表情。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子里藏着的一个小瓷瓶。冰凉冰凉的。贺千山,权倾朝野,
连小皇帝都要看他脸色。半年前突然病倒,太医院束手无策,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才有了这场荒唐的冲喜。王府很大,深得像个吃人的巨兽。我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架着,
拜了堂。拜的是空荡荡的太师椅,上面象征性地放着一件贺千山的蟒袍。周围宾客不少,
但气氛压抑得像灵堂。没人敢大声说话,只有司仪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礼成——送入洞房——”我被半推半搡地带进一个房间。
浓重的药味混着一种沉水香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红烛高烧,映得满室通红。
却暖不热这里的森冷。伺候的丫鬟嬷嬷鱼贯退出,厚重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房里只剩下我一个活人。还有床上那个据说只剩一口气的“夫君”。
龙凤喜烛噼啪爆了个灯花。我一把扯下了碍事的红盖头。烛光刺得我眯了眯眼。
视线直直投向那张巨大的拔步床。层层叠叠的锦帐深处,隐约躺着一个人形。呼吸声很微弱,
几不可闻。我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声音。心跳却擂鼓一样敲着耳膜。
床边小几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味。我停在床边。离得近了,
能看清床上的人。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
真像个死人。我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烛火都仿佛凝滞了。
就在我以为他真死了的时候。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像沉睡的恶龙突然苏醒。
没有半点病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锐利、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
哪里像垂死之人?他动作快得像鬼魅。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一只冰冷如铁钳的手,
已经死死扼住了我的脖子!巨大的力道瞬间剥夺了我的呼吸。肺里的空气被急速抽干。
眼前阵阵发黑。我挣扎着,双手徒劳地去掰他的手指。纹丝不动。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咳……”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视线被迫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杀意,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审视。他靠得很近。冰冷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带着一种病态的嘶哑,却字字清晰,砸进我耳朵里。“听着,
江心月。”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本王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
你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也是本王这场戏里,最重要的道具。
”他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一丝,让我能吸入一丝带着死亡气息的空气。
“好好配合本王‘装病’。”“管好你的嘴,演好你的角色。”“本王活着,你才能活。
”“懂吗?”窒息带来的眩晕还没完全散去。我被迫仰着头,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毫无血色的脸。那眼神,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肺里火|辣辣地疼。脖子上的指痕肯定很深。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毫不怀疑,只要我敢说一个“不”字,他立刻就会拧断我的脖子。贺千山,他根本没病!
他是在装病!用这场声势浩大的“重病”和“冲喜”,掩盖他真正的图谋!
巨大的震惊和冰冷的恐惧在我身体里冲撞。但我死死咬住了牙关。指甲更深地掐进肉里。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他需要我配合演戏,暂时不会杀我。这就是我的生机。
我艰难地、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挤出一点气音:“……懂。”扼住脖子的手,
终于缓缓松开。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弯下腰,眼泪都咳出来了。
贺千山冷冷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他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
脸上那种病入膏肓的死气,瞬间又笼罩上来。快得令人心惊。
仿佛刚才那个凶悍如修罗的男人,只是我窒息时产生的幻觉。“记住你的话。”他闭着眼,
声音恢复了那种气若游丝的虚弱,“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冲喜福星’。”“去吧,
把药端来。”我捂着脖子,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看着他此刻“虚弱”的样子,
一股冰冷的恨意,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战栗,猛地窜了上来。好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好一场瞒天过海的骗局!他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一个用完就丢的棋子?
我慢慢直起身。走到小几边,端起那碗温度刚刚好的药。黑褐色的药汁,映着跳跃的烛光。
也映出我苍白扭曲的脸。刚才那濒死的恐惧,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心脏。我江心月,
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2我爹想用我攀附权贵,把我推进火坑。
贺千山想用我当挡箭牌,把我当成随时可以牺牲的玩物。凭什么?袖子里那个冰凉的小瓷瓶,
贴着我的皮肤。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她当年在深宅里,就是用这个,
无声无息送走了那个想溺死我的恶毒主母。她说,心月,娘没用,护不住你。这个你拿着,
紧要关头,能护命。我一直留着。没想过会用在这里。更没想过,
会用在一个装病的恶魔身上。贺千山不是要装病吗?不是要装得快死了吗?我帮他。
帮他演得更真一点。演成一个真正的死人!我背对着床,用身体挡住可能投来的视线。
手指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地拔开了小瓷瓶的软木塞。里面是近乎无色的粉末。
我小心翼翼地倾斜瓶口。细如尘埃的粉末,无声无息地落进浓黑的药汁里。瞬间消失无踪。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我重新盖好瓶塞,把小瓷瓶藏回袖袋深处。然后,端起药碗。转身,
走向那张巨大的拔步床。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带着新嫁娘羞涩和担忧的表情。
声音轻柔,带着一点点颤音,像被刚才的惊吓还没缓过来。“王爷,药好了。”我走到床边,
微微俯身。“妾身服侍您用药吧?”贺千山闭着眼,没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我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送到他干裂的唇边。他微微张开嘴。浓黑的药汁,
缓缓喂了进去。一勺。又一勺。我看着他喉结滚动,将那致命的药汁咽下。动作平稳,
手没有丝毫颤抖。心里一片冰封的死寂。贺千山,这戏,我们一起演下去。看谁先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在贺千山那间弥漫着浓重药味、光线永远昏暗的卧房里。
我成了他最“尽心尽力”的王妃。每天衣不解带地守着他。喂药,擦身,侍奉汤水。
做足了“冲喜福星”该做的一切。王府的下人,从最初的轻视和观望,渐渐变成了敬畏。
毕竟,自从我嫁进来,他们那位眼看就要蹬腿的主子,虽然还“病”着,
但居然奇迹般地“吊住了命”,没有继续恶化。这在他们眼里,
就是我“命硬”“煞气有用”的铁证。只有我和贺千山知道真相。他依旧“虚弱”地躺着,
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偶尔会“醒”来片刻,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
交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声音永远是有气无力的。但只要旁边没人,他看我的眼神,
就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和掌控。像在提醒我,我脖子上无形的枷锁。而我,
则扮演着一个被命运捉弄、却不得不认命,甚至开始“依赖”这个病弱夫君的可怜王妃。
我会在他“醒来”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担忧。会用温热的帕子,
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会在他“睡着”后,坐在床边的矮凳上,
望着窗外发呆,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哀愁。完美无缺。连我自己都快信了。但我知道,
袖袋里那个小瓷瓶,已经空了。那些无色无味的粉末,正一点一滴,
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贺千山装病的戏码,也在我的“精心照料”下,
演得越发逼真。他的脸色真的越来越差。苍白中开始透出一种灰败的死气。偶尔的咳嗽,
也带上了撕心裂肺的味道。甚至有一次,他咳着咳着,帕子上真的染上了一抹刺眼的暗红!
他盯着那抹红,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猛地射向我。那一瞬间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我吓得手一抖,刚端起的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声音带着哭腔。“王爷饶命!
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手滑了!王爷饶命啊!”眼泪说来就来,瞬间糊了满脸。
是真的害怕。怕他察觉。怕他临死前拉我垫背。贺千山死死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
咳得更厉害。半晌,他才像是用尽了力气,颓然躺回去,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声音嘶哑疲惫。“滚…滚出去…”“再煎一碗来…”“是…是…妾身这就去!”我如蒙大赦,
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雕花木门。我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里衣。
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好险。他咳血了。看来,药效开始发作了。而且,
他刚才那眼神……他怀疑了?怀疑药有问题?不,不可能。我下得极其小心,
每次只放一点点,混在太医开的苦药里,天衣无缝。他应该只是身体真的开始撑不住了。
毕竟,毒药是真的。他装病耗费的心力也是真的。但我的处境,更危险了。
他随时可能狗急跳墙。我必须加快速度。这段时间,我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角色,
同时也睁大了眼睛。贺千山装病,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需要我配合,除了掩人耳目,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方便他暗中行事。他“病”得无法起身,很多事,
就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跑腿。比如,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书信。比如,
去书房帮他取一些“解闷”的书册。我就是他选中的那个“信得过”的跑腿。
一个被娘家抛弃、被他捏着性命、只能依附于他的“蠢笨”王妃。多么完美的工具。
我利用每一次进入他书房的机会。他的书房守卫森严,但对我这个“王妃”,
尤其是我手里还拿着贺千山给的“手令”时,守卫只是象征性地盘问两句,就放我进去了。
我牢记他的吩咐,从不乱翻。只拿他点名要的东西。但我的眼睛,会飞快地扫过书案、书架。
留意任何看起来不寻常的纸张、卷宗。有一次,他让我去书案左边第三个抽屉里,
取一枚私章。我拉开抽屉。那枚温润的羊脂白玉私章就放在最上面。但我眼角的余光瞥到。
在抽屉的角落里,压着一本不起眼的、蓝色封皮的薄册子。3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
鬼使神差地,在拿起私章的瞬间,我飞快地用指尖,将那本册子往外勾了一下。
露出了里面的一角。不是书。是账册!密密麻麻的数字,
还有几个极其隐蔽的、用特殊符号标记的姓氏。其中一个符号,我认得!那是京畿大营里,
一个手握重兵、脾气暴躁、只认钱不认人的将领私下里用的暗记!我爹为了巴结这个人,
曾经花重金买通他府上的师爷,弄到这个暗记,想投其所好送礼,结果礼送出去了,
人家根本没记住他,成了家里的笑柄。我那时躲在屏风后,正好看见过那个暗记的样子!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账册!记录着贺千山收买京畿将领的账册!
他竟然把这么致命的东西,放在这里?!是灯下黑?还是太过自信,觉得没人敢动他的书房?
我屏住呼吸,迅速将册子推回原位,恢复原状。拿起私章,关上抽屉。手心全是冷汗。
走出书房时,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机会!
这是我唯一的活路,也是我唯一的复仇机会!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谨慎。
我像个最精密的木偶,执行着贺千山的每一个指令。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越暴躁,看我的时候,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戾气。
有一次,他喝完药,突然毫无征兆地挥手打翻了药碗!滚烫的药汁泼了我一身。
皮肤瞬间火|辣辣地疼。“贱|人!”他喘着粗气,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说!
是不是你在药里动了手脚?!”周围的丫鬟吓得跪了一地,抖如筛糠。我噗通跪下,
顾不上身上的烫伤,眼泪瞬间涌出,哭得情真意切,满是委屈和恐惧。“王爷!妾身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