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你还有脸来我家？”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一样，
砸在刚踏进院门的王师傅脚边。他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脸上堆着老实巴交的笑，
在看清我冰冷的眼神后，那笑容僵住了。“嫂子，我……我来看看小芮，听说她身子不舒服。
”我冷笑一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果，狠狠砸在地上。“滚！
”“我女儿用不着你假好心！”王师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村里路过的几个人停下脚步，
好奇地朝院里张望。“嫂子，你这是干啥？我好心好意……”“好心？”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第1章 晴天霹雳一周前，
我还在千里之外的工地上搬砖，是我妈一个电话把我叫回来的。“你快回来吧！
小芮……小芮出事了！”我妈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连夜买了黑车票，颠簸了十几个小时赶回内蒙古老家。推开家门，看到的是我12岁的女儿，
小芮。她穿着宽大的校服，脸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圈，可肚子……却微微隆起。
我妈拉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去医院查了，说……说有了三个多月了。”轰的一声，
我的世界炸了。我冲到女儿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小芮，告诉妈，是谁？是谁干的！
”女儿吓坏了，瑟缩着，一个字都不肯说，只是不停地哭。那晚，我抱着她，一夜没睡。
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了生计常年在外，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她才12岁，刚上六年级，
还是个孩子。第二天，在我的反复追问和安抚下，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名字。
“是……是王师傅。”王师傅，村里修家电的，四十多岁，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
我脑子嗡嗡作响，带着女儿就冲到了他家。他老婆开了门，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们母女。
王师傅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们，眼神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小芮妈，你这是？
”我把女儿护在身后，死死盯着他。“王建国，你这个畜生！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第2章 无耻抵赖王师傅的老婆一听，立刻炸了毛。“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家女儿不三不四，别想赖上我们家老王！”她尖利的嗓音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我气得发疯，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可王师傅却抢先一步，摆出一副被天大冤枉的模样。
“嫂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王建国做人堂堂正正，你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一脸的无辜和愤怒，演得跟真的一样。周围的邻居越聚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这……不会是真的吧？老王不是这种人啊。”“谁知道呢，这小姑娘家没个男人，
妈又常年不在家……”那些窃窃私语像无数根毒针，刺得我体无完肤。女儿躲在我身后，
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我的心都碎了。“王建国，
你敢不敢跟我去派出所！”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去就去！谁怕谁！
”王师傅梗着脖子，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到了派出所，民警同志的表情很严肃。
他们分开我和女儿，单独给女儿做了笔录。我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能听到隔壁房间里，女儿压抑的哭声，和民警轻声的安抚。一个小时后，民警出来了，
脸色凝重地看着我。“孩子情绪很不稳定，初步情况我们了解了。
”“嫌疑人王建国矢口否认，说根本没这回事。”我急了，“他当然否认了！
这种事谁会承认！”民警示意我冷静，“我们已经采集了嫌疑人的血样，
会马上对孩子腹中的胎儿进行DNA鉴定。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在结果出来之前，
我们会依法对他进行传唤和调查。”接下来的几天，我带着女儿住回了娘家。
村里的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涌来。王师傅的老婆更是每天堵在我家门口叫骂，
说我女儿是小贱人，想讹她家的钱。我妈气得跟她对骂，差点动起手来。我只能紧紧关着门，
把女儿护在怀里。我看着女儿日渐消沉，心如刀割。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如果我没有出去打工，如果我一直陪在她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所有的希望，
都压在了那一份DNA鉴定报告上。我相信法律，相信证据，一定会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第3章 致命反转一周后，派出所打来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我怀着无比紧张的心情，
走进了派出所。接待我的还是上次那位民警，但他今天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递给我一份报告，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鉴定结果出来了。”“你……自己看吧。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几张纸，上面的专业术语我看不懂，但我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行的结论。
“经鉴定，排除王建国为送检胎儿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排除……排除？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不可能！
”我失声尖叫，“这绝对不可能！就是他！”民警叹了口气，“陈女士，我们理解你的心情，
但DNA是不会骗人的。”“根据这份报告，我们只能依法释放王建国，并撤销对他的指控。
”我像疯了一样，抓着他的胳膊，“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再查一次！
求求你们再查一次！”“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民警无奈地摇了摇头，“程序是合法的，
结果是科学的。王建国，是无辜的。”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派出所。阳光刺眼，
我却觉得浑身冰冷。王建国和他老婆就等在派出所门口，看到我，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夹杂着怨毒的笑容。他老婆更是直接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看到了吧！警察都还我们家老王清白了！”“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教出个撒谎精女儿！
想讹人？没门！”“全村人都看看！这就是下场！自己女儿跟野男人鬼混，还想赖给好人！
”周围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我。有鄙夷，有嘲笑，有幸灾乐祸。
前几天的同情和怜悯，荡然无存。我成了全村的笑话。我女儿，
成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坏女孩”。我踉踉跄跄地往家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该怎么办？王师傅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女儿为什么要指认他？
难道……难道是女儿在撒谎？不，不可能。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可证据摆在眼前，我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回到家，我看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假装睡着了的女儿，心痛得无法呼吸。这个案子，似乎走进了死胡同。真正的恶魔，
还隐藏在暗处，而我和我的女儿，却成了所有人攻击的靶子。
第4章 魔鬼在身边日子变得无比艰难。我不敢出门，女儿也彻底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连我妈，都开始唉声叹气，旁敲侧击地问我，
小芮是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快要崩溃了。就在这时，我老公的亲哥哥，
小芮的大伯李强，却表现得格外“热心”。他几乎天天往我家跑，今天送点肉，
明天提点水果。“弟妹，别听村里人瞎咧咧，他们懂个屁！”“小芮是个好孩子，
肯定是被人吓坏了，才胡乱指认了王建国。”“你别急，也别逼孩子，慢慢来，
总会水落石出的。”他一副真心实意为我们着想的样子，让我冰冷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我老公走得早，这些年，这个大伯对我们母女确实还算照顾。我甚至有些感激他，
在这种时候，全村只有他还愿意相信我们。直到那天晚上。小芮发起了高烧，说胡话。
我急得团团转，想去村卫生所找医生，又怕被人指指点点。李强正好又来了，二话不说，
背起小芮就往卫生所跑。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我心里一阵感动。从卫生所回来，
安顿好小芮睡下，李强还没走。他坐在客厅的板凳上，一个劲地叹气。“弟妹，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小芮才多大，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我红着眼圈点头。
他突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我寻思着，会不会是学校里的小混混？
或者……是哪个老师？”他的话，提醒了我。是啊，我只盯着村里，怎么忘了学校。
“这孩子，嘴太严了，什么都不肯说。”我疲惫地说。李强拍了拍胸脯，“没事，
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学校打听打听，我一个大男人出面，比你方便。
”我感激地看着他，“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他摆摆手，憨厚地笑了笑，“说啥呢，
我们是一家人。”他走后，我回到房间，想给小芮掖掖被子。借着昏暗的床头灯，
我突然看到，小芮紧紧攥着的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是一个小小的，很廉价的塑料手链，上面有个卡通熊的吊坠。
这个手链……好眼熟。我猛地想起来，上个星期赶集，我亲眼看到李强在他家摊位上，
给他的小儿子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当时他还笑着说：“这玩意儿便宜，哄哄孩子。
”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进我的脑海。我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客厅里他刚刚坐过的板凳，
他“憨厚”的笑容，“一家人”的承诺，此刻在我眼里，变得无比狰狞。我冲出房间，
死死盯着院门的方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是他。一定是他。
那个一直在我面前扮演着“好人”角色的魔鬼，那个我女儿的亲大伯！我的世界，第二次，
彻底崩塌。第5章 撕破脸皮那一刻，我没有哭，也没有喊。一种极致的愤怒和恶心，
让我冷静到了极点。我回到房间，看着女儿烧得通红的小脸，用冷水浸湿毛巾，
一遍遍地给她擦拭。我的手在抖，心也在抖。我不敢想象，这个被我视作亲人，
被我女儿叫做“大伯”的男人，是怎样戴着伪善的面具，对她伸出魔爪的。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我就去了派出所。我把我的怀疑和那个塑料手链，交给了民警。
接待我的民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陈女士，你确定吗？
这可是你丈夫的亲哥哥。”“我确定。”我的声音沙哑而坚定，“警察同志，我求求你，
查他！”民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收下了手链，“我们会依法进行调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强的耳朵里。不到一个小时，他和他老婆，我的大嫂，
就带着一股风冲进了我妈家。“陈秀娥！你个疯女人！你还有没有良心！
”大嫂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被我妈死死拦住。“你女儿自己不检点，赖完王建国，
现在又想来赖我们家李强？”“我们家是刨你家祖坟了，你要这么害我们！”她撒泼打滚，
哭天抢地，把所有恶毒的词汇都用在了我和小芮身上。李强站在她身后，一脸的痛心疾首。
“弟妹，我知道你心里急，但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啊！”“我是小芮的亲大伯！
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演得那么逼真，那么委屈，
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恩将仇报的恶人。院子里又围满了人。这一次，
所有人都站在了他们那边。“这女人真是疯了，连亲戚都诬陷。”“就是，
李强多老实的一个人啊。”“我看她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跟野男人搞大了肚子，
不敢说实话，就到处咬人。”我大嫂听着众人的议论，更加得意。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就是看我们家日子过得好，想讹钱！我告诉你，没门！
一分钱你都别想拿到！”“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再敢污蔑我们家李强，
我就去法院告你诽谤！”我看着眼前这对丑陋的嘴脸，气得浑身发冷。我没有跟他们争辩，
只是冷冷地看着李强。“李强，你敢不敢，也去做个DNA鉴定？”李强的脸色，
瞬间白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秒，但我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慌乱，一闪而过。
他老婆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凭什么！我们家老李行得正坐得端，
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么羞辱！”“不做！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啊。”“那就等着警察来请你吧。
”第6章 水落石出接下来的日子，是炼狱。大嫂几乎把整个村子都动员了起来，
对我进行孤立和言语霸凌。她们在我家门口倒垃圾，用石头砸我家的窗户，
见到我就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妈都快撑不住了，劝我：“要不……算了吧，咱们惹不起，
带着小芮搬走吧。”我摇了摇头。“妈，如果现在走了，那我们这辈子都背着这个污名了。
”“小芮怎么办？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毁了。”我不能退，我身后，
是我的女儿。我必须为她讨回公道，哪怕与全世界为敌。警方顶住了压力，
也顶住了李强夫妻俩的百般撒泼耍赖，依法采集了李强的血样，再次送去做DNA鉴定。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和不确定。我害怕，
怕万一又搞错了怎么办？那我真的就万劫不复了。小芮的情况时好时坏，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家里的紧张气氛，变得更加沉默。她不哭不闹，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
看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整天。我心疼得厉害，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终于，
派出所的电话再次打来。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还是那位民警，但这一次，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严肃。“陈女士，你来一趟吧。”“结果，出来了。
”我几乎是跑着去的派出所。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那位民警。
他把一份崭新的报告推到我面前。我不敢看，我怕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惧，
直接开口说道：“陈女士，你没有报错案。”“鉴定报告显示，李强，
就是胎儿的生物学父亲。”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
积压了这么多天的委屈、愤怒、痛苦、绝望，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决堤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