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斋异闻五:泥娃娃光绪二十七年的深秋,
陈默的太爷爷陈砚之在这条巷子里支起了第一块门板。那时还不叫墨烟斋,
只在门板上写着"陈氏文玩"。陈砚之原是宫廷造办处的匠人,庚子年战乱中丢了差事,
揣着半块乾隆年间的端砚流落到这座城。他选的地方刁钻,前临闹市,后依古寺,
青石板路从门口蜿蜒到巷尾的老槐树下,雨天时,雨水顺着瓦檐滴落,
在砚台里积出浅浅一汪,映着对面药铺的幌子,倒有几分水墨意趣。真正定名"墨烟斋",
是民国三年的事。那年陈砚之收了幅吴彬的《岁华纪胜图》,夜里展卷时,
画中松烟竟似有若无地飘出墨香。恰逢前清翰林傅增湘路过,见案头砚台正冒着淡淡墨雾,
提笔写了"墨烟斋"三字,说这铺子"藏墨气,聚烟魂,是个养古物的地儿"。
铺子的梁上总悬着盏油灯,从陈砚之那辈传到现在,灯油里掺着松烟和檀木末,夜里亮着时,
昏黄的光透过窗纸,在青石板上投下层层叠叠的影子,像极了宣纸上晕开的墨痕。
柜台是整块酸枝木掏的,边角被几代人的手摩挲得发亮,
纹路里嵌着各种痕迹——有民国二十三年收的那枚鸡血石印章的碎屑,
有文革时藏过的古玉留下的沁色,还有陈默小时候用刻刀划下的歪歪扭扭的"墨"字。
老辈人说,这铺子邪性,收过的东西里,有会自己走动的青铜俑,有半夜唱歌的骨笛,
可也奇了,无论多凶的物件,在墨烟斋摆上三月,再送出去时,总能平和几分。
陈砚之临终前留了句话:"古物有灵,墨能镇邪,烟可安魂,守好这方寸地,
便是守住了因果。"如今陈默守着这铺子,檐角的风铃还是民国时的铜铃,风吹过,
叮当声里,总像有无数老物件在低声诉说,那些藏在墨痕里的往事,便随着烟影,
在时光里慢慢漾开。陈默第一次见到那尊泥娃娃,是在冬至前的最后一个集日。
北风卷着碎雪抽打墨烟斋的门板,檐角的冰棱挂得像串水晶刀。
收摊的小贩们缩着脖子往巷口走,一个穿灰布棉袄的老头却逆着人流过来,
怀里揣着个蓝布包,布角渗出些黑黄的泥渍。"掌柜的,收老物件不?
"老头的胡子上结着冰碴,说话时喷出的白气里带着股土腥。
陈默正用绒布擦那只刚收的宋代定窑白瓷碗,抬头瞥了眼老头怀里的包。
这天气还在外头转悠的,不是急用钱,就是揣着烫手山芋。"先看看东西。"他放下瓷碗,
指尖在柜台的酸枝木纹路里蹭了蹭——那里还留着上个月那只红漆盘蚀出的浅痕。
蓝布解开两层,露出个巴掌大的泥娃娃。黑黢黢的,是最普通的陶土色,捏得算不上精细,
眉眼只是简单的刻痕,用黑泥点了点眼珠。奇怪的是娃娃的肚子,圆鼓鼓的,
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表面还糊着层暗红色的泥,干得裂了缝。"这是..."陈默皱眉,
指尖刚要碰到娃娃的头,老头突然按住他的手。"别碰脸。"老头声音发紧,
"这是'养魂娃',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埋在老宅院里的槐树下,
前阵子挖地基才刨出来。"陈默缩回手,打量那泥娃娃。陶土里混着些细碎的白渣,
像是骨灰。娃娃的耳朵眼里塞着两缕灰黑色的线,不知是麻线还是头发。
最诡异的是它的脚底板,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刻痕里嵌着点暗红,像是血。
"开个价。"陈默不动声色地往炭盆里添了块煤。老头报了个数,低得离谱。陈默没还价,
点了钱递过去。老头抓起钱就往风雪里钻,走了两步又回头,
盯着陈默手里的泥娃娃:"它要是夜里哭,就...就给它喂点奶水..."话没说完,
人已经消失在巷尾的雪雾里。关店时,陈默把泥娃娃摆在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
雪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娃娃脸上的黑泥眼珠像是活了,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巷口的老黄狗突然对着墨烟斋狂吠,声音里带着恐惧,夹着尾巴跑了。一、婴啼夜当夜,
陈默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像是猫爪子挠门板,又像是婴儿的呜咽,细细的,
从柜台那边飘过来。他披衣起身,炭盆里的火已经熄了,屋里冷得像冰窖。月光里,
那尊泥娃娃正坐在昨天收的民国铜秤上。白天还干硬的陶土,此刻竟泛着湿漉漉的光,
娃娃肚子上的暗红泥块像是化了,渗出些黏糊糊的液珠,滴在铜秤上,发出"嗒嗒"的响。
陈默抄起墙角的铁钎子,一步步挪过去。离着还有三尺远,就闻到股浓烈的土腥气,
混着点淡淡的奶香。泥娃娃的眼睛不知何时闭了,嘴角却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谁在装神弄鬼?"陈默的声音在空屋里发颤。玩古玩这些年,见过半夜梳头的铜镜,
听过会唱歌的骨笛,但这泥娃娃的邪气里,带着股子活物的暖烘烘的腥气,让人头皮发麻。
他刚要伸手去拿,泥娃娃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不是玩具的哨音,是货真价实的婴儿啼哭,
尖锐得像针,扎得人耳膜生疼。陈默吓得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
青瓷瓶摔碎的脆响里,哭声戛然而止。泥娃娃还好好地坐在铜秤上,
只是肚子上的暗红泥块裂得更大了,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团乱麻。后半夜再没合眼。
陈默坐在炭盆边,看着泥娃娃在月光里明明灭灭。天快亮时,他恍惚看见娃娃的手指动了动,
指甲缝里渗出些黑泥,在铜秤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圈。第二天开门,
巷口的王婶红着眼圈跑来,说她家刚满月的孙子昨夜没了,好好地躺在床上,
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小脸紫得发黑。"临睡前还好好的,"王婶抹着眼泪,
"就听见窗外有娃娃哭,
以为是野猫...早知道就不该让孩子他爸去工地上挖地基..."陈默心里一沉。
王婶的女婿,正是那个挖地基挖出泥娃娃的施工队队长。他看向柜台,
泥娃娃肚子上的暗红泥块不知何时掉了一块,露出里面裹着的东西——是缕灰黑色的胎发,
缠着根生锈的细针。中午时分,那个卖泥娃娃的老头出事了。
有人在护城河的冰窟窿里发现了他,尸体捞上来时,怀里还紧紧抱着个泥团,
捏成了娃娃的形状,眉眼和陈默收的那只一模一样。"捞上来的时候,他嘴里全是泥,
"捞尸的老李蹲在雪地里抽烟,"像是自己把泥往嘴里塞...眼睛瞪得溜圆,
像是看见啥吓人的了。"陈默没说话,默默递过去半包烟。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泥娃娃——早上顺手揣在了兜里,此刻竟带着点温热,
像是揣了个刚出膛的鸡蛋。二、血泥陈默开始做噩梦。梦里总在一片漆黑的泥地里,
他陷在没过膝盖的烂泥里,越挣扎陷得越深。无数只小小的手从泥里伸出来,抓他的脚踝,
有个细细的声音在哭:"冷...我冷..."每次惊醒,他都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抠墙皮,
指甲缝里塞满了黄土,和泥娃娃身上的陶土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泥娃娃每天都在变化。
昨天还光滑的后脑勺,今天多了个拇指大的坑;原本捏得模糊的脚趾,
竟分出了五个瓣;最吓人的是它的眼睛,黑泥点的眼珠越来越亮,在夜里能映出人影。
陈默把泥娃娃锁进了保险柜。可第二天一早,
它准会出现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有时在米缸里,浑身沾着白米;有时在洗脸盆里,
泡在水里,肚子鼓鼓的像是要裂开;有次甚至钻进了他的被窝,贴着他的后背,
冰凉的陶土上沾着几根他的头发。他想把泥娃娃扔了。开车往城郊的垃圾场跑,
刚把娃娃扔出去,车胎突然爆了。回头看时,泥娃娃正坐在路中央,对着他"笑",
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洞。王婶的女婿找上门时,
陈默正在给泥娃娃擦身上的泥。男人眼眶通红,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照片:"陈掌柜,
你认识这个吗?"照片是张老黑白照,上面是个穿旗袍的女人,怀里抱着个襁褓,
襁褓边摆着个泥娃娃,和陈默手里的这只一模一样。女人身后是座青砖瓦房,
门楣上挂着块匾,写着"沈府"。"这是我太奶奶,"男人声音发颤,
"她当年在沈家当奶妈,这娃娃是沈家少爷的...后来少爷三岁时掉进井里淹死了,
太奶奶就被赶出来了。"男人说,施工队挖的那块地,正是当年沈家老宅的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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