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我盯着陈浩的手机屏幕。通讯录里，我的名字不见了，只有这两个字。
"工作需要。"陈浩从卫生间出来，接过手机。"工作需要把老婆存成号码？""林晓，
别闹。""我没闹，"我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你看看我怎么存你的——'老公'。
"陈浩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幼稚。"门铃响了。小姑子陈婷推门进来："哥，
妈让我拿——"她看见气氛不对，"我来得不是时候？"我拿起手机，拨通陈浩的号码。
他裤袋里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2号。第一章"2号？"陈婷看着哥哥的手机，
"我也是号码？"我笑了："你是2号，我是1号，猜猜你妈是几号？""别闹了。
"陈浩收起手机。"我给你妈打个电话试试。"我拨通婆婆的号码。陈浩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3号。陈婷脸色变了："哥，你把妈也存成号码？""这样方便管理。
"陈浩说得理直气壮。"方便管理？"我提高声音，"我们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客户！
""你们别吵。"陈婷看着我，"嫂子，我哥就是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他理性，但没想到理性到这地步，"我说，"结婚五年，他连我名字都懒得存。
"陈浩按了按太阳穴："林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是我老婆。""老婆就是个1号？"我逼问，"那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婚了，
我是不是就变成0号了？"陈婷拉住我："嫂子，你别激动...""我很冷静，
"我看着陈浩，"三天后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爸妈要来吃饭。你说，我该告诉他们，
他们女儿在女婿手机里，是个号码？"陈浩脸色变了："你想取消？""对，我想取消。
""林晓！""你吼什么？"我也吼回去，"你有本事吼，有本事把备注改了啊！
"陈浩盯着我，沉默了十秒钟。然后他打开手机，当着我的面，把"1号"改成了"林晓"。
"满意了？"我看着那两个字，突然更难过了。"不满意，"我说，"因为你只是改了表面，
心里还是那样。""那你想怎么样？""我想离开你，"我说完，拿起包就走。
陈婷追出来："嫂子！"我没回头。身后传来陈浩的声音："让她走！"我走到电梯口，
眼泪掉下来。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婆婆，提着菜。"晓晓？你怎么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妈，没事。""是不是和小浩吵架了？"我点点头。
婆婆叹气："你们这是怎么了？三天后不是要办纪念日吗？""不办了。""为什么？
"我看着婆婆，突然很想问她——您知道吗，在您儿子手机里，您是3号。但我没说。"妈，
我先走了。""晓晓！"电梯门关上了。我靠着墙，闭上眼睛。手机震动，
是陈浩发来的消息："三天后我会到场，你看着办。"我没回复。
又一条消息："我不会改的，这是我的习惯。"我看着这句话，突然笑了。
这就是陈浩——理性、固执、永远用管理思维看待一切。包括他的婚姻。
第二章我在闺蜜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我接到陈婷的电话。"嫂子，你在哪？""外面。
""我哥找你一晚上了。""让他找。"陈婷沉默了一会："嫂子，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我哥手机里，还有一个'前1号'。"我愣住了："什么？
""他大学女朋友，已经拉黑了，但备注还在——'前1号'。
"我握紧手机："你怎么知道？""昨晚我看见的，他手机忘在客厅了。
"我闭上眼睛："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嫂子，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谢谢你告诉我。"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所以我是接替"前1号"的新1号？
如果我们离婚，我也会变成"前1号"？闺蜜端着咖啡过来："怎么了？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闺蜜听完，沉默了很久："晓晓，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
""除了这个备注，陈浩对你好吗？"我想了想："好。""出轨过吗？""没有。
""家暴过吗？""没有。""堵伯酗酒吗？""都没有。
"闺蜜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要离婚？""因为我觉得他不爱我，他只是在管理我。
""那你问过他吗？""问过，他说我是他老婆。""这不就是爱吗？"闺蜜说，
"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我摇头："你不懂，这不是表达方式的问题，是本质问题。
他把所有人都编号了，意思是所有人都可以替换。今天的1号不行了，明天可以换一个。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我说不出来。闺蜜看着我："晓晓，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是你把自己假设的恐惧，当成了事实。"我愣住。
"陈浩确实把你存成了1号，但他出轨了吗？没有。他不顾家吗？没有。他对你不好吗？
也没有，"闺蜜说，"你害怕的是'如果有一天'，但那一天来了吗？"我不说话了。
手机响了，是我妈。"晓晓，周六的饭局，餐厅订好了。""妈，我想取消。""为什么？
""我和陈浩吵架了。""吵什么？"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妈沉默了很久："就这个？
""对。""晓晓，你知道你爸手机里，我的备注是什么吗？""什么？""'老婆子'。
"我愣住。"三十年了，他一直这么叫，"我妈说，"我生气过吗？生气过。但我离婚了吗？
没有。因为我知道，备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我好不好。""可是...""没有可是，
"我妈说，"妈跟你讲，婚姻不是谈恋爱，不需要那么多浪漫和形式。
能陪着你、顾着家、对你好——这就够了。""妈，你不懂...""我懂，我太懂了，
"我妈说，"你就是太年轻，以为爱一定要说出来、写出来、表现出来。但有些人的爱，
藏在行动里。"我鼻子发酸。"周六的饭局，正常办，"我妈说，"回去跟他好好谈谈，
别动不动就说离婚。"电话挂了。我坐在沙发上，突然很累。闺蜜看着我："想通了？
""我不知道。""那就回去吧，"闺蜜说，"至少把话说清楚，别让自己后悔。
"第三章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陈浩坐在客厅，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看见我，
他抬头："回来了？""嗯。""吃饭了吗？""吃了。""哦。"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我说："陈浩，我们谈谈。"他合上电脑："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你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存成号码？"陈浩沉默了很久："因为这样效率高。
""效率高？""对，1号是最重要的，2号是第二重要的，以此类推，"他说，
"这样我就不会忘记该优先照顾谁。"我看着他："所以在你心里，家人也是需要管理的？
""不然呢？""不然就是...陪伴、相处、爱，"我说，"而不是管理。
"陈浩皱眉："这有什么区别？""区别大了，"我说，"管理是有目的的，
是为了达到某个结果。但爱不是，爱就是单纯地想对一个人好。""那我对你好，
不就是爱吗？""但你的好，是因为我是1号，还是因为我是林晓？"陈浩愣住了。
我继续问："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2号、3号，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你不会变的。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老婆。""那如果我们离婚了呢？
"陈浩脸色变了："你还是想离婚？""我只是假设，"我说，"如果离婚了，
我在你手机里，是不是就变成'前1号'了？"陈浩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你有'前1号'，对吧？"他脸色更难看了："你怎么知道？
""陈婷告诉我的。""她..."陈浩深吸一口气，"那是以前的事了。
""我知道是以前的事，但你为什么还留着？""我..."陈浩说不出来。
"因为你想留个备份，对吧？"我说，"万一现在的1号不行了，还可以回头找前1号。
""你胡说什么！""我没胡说，"我站起来，"陈浩，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可替换的零件，"我说，"在你的系统里，
没有不可替代的人，只有不同位置的功能。"陈浩看着我，突然笑了。"林晓，你想太多了。
""我没有想太多，"我说，"我只是想清楚了。""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我不想再做你的1号了，"我说，"我想做林晓，
一个有名字、有感情、不可替代的林晓。""你现在不就是吗？""不是，"我摇头，
"在你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排在第一位的管理对象，而不是你爱的人。
"陈浩站起来："那你想怎么样？""我想..."我深吸一口气，
"我想取消周六的纪念日。""林晓！""我是认真的，"我说，"我需要时间想清楚，
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未来。"陈浩盯着我，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好，取消就取消。
"他转身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我站在客厅，眼泪掉下来。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
"晓晓，你和小浩和好了吗？"我擦了擦眼泪："妈，没有。
""周六的饭局...""取消了。"婆婆沉默了一会："晓晓，妈想跟你说件事。
""您说。""妈今天去医院体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有问题吗？
""医生说...肺部有阴影，让我下周再去复查。"我愣住了："妈，您别担心，
可能是炎症...""嗯，妈知道，"婆婆说，"妈就是想告诉你，人生很短，
别为了小事生气。""妈...""妈不是站在小浩那边，"婆婆说，
"妈是真的不想看着你们散了。"我鼻子发酸："妈，您好好检查，别想太多。""嗯，
妈不想，"婆婆说，"妈就想看着你们好好的。"挂了电话，我靠在墙上，慢慢坐到地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只是一个备注的事，为什么会闹到要离婚？我拿起手机，
翻开通讯录，找到陈浩的联系人。备注：老公我盯着这两个字，突然觉得很讽刺。
我给他的是"老公"，他给我的是"1号"。我们的爱，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第四章周四早上，我妈打来电话。"晓晓，周六的饭局，你爸都订好了，怎么突然取消？
""妈，我说了，我和陈浩吵架了。""吵架就取消纪念日？"我妈声音严厉起来，"晓晓，
你是不是太任性了？""我不是任性...""不是任性是什么？"我妈说，
"你爸妈都请好假了，亲家那边也准备了，你说取消就取消？
""可是我和陈浩...""你们的事关起门来谈，但饭局不能取消，"我妈说，
"这是对两家人的尊重。"我沉默了。"听妈的，周六正常办，"我妈说完，挂了电话。
我坐在床上，头很疼。陈浩从卧室出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出门了。下午，
我接到陈婷的电话。"嫂子，我妈跟你说了吗？""说了，体检的事。
""医生说下周要做穿刺，"陈婷声音有点哽咽，"嫂子，我妈会不会有事？""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