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第三次擦过琴键时，叶知秋终于摔上了琴盖。
松木开裂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灰雀，也惊醒了蜷缩在画架后的顾明渊。
他沾着赭石色的指尖还捏着止痛药，玻璃杯里的水纹映出少女冷玉般的侧脸。
"说过多少次，别在我练琴时睡觉。
"知秋扯下束发的丝带，墨色长发扫过褪色的琴凳。
那是顾明渊用第一笔稿费买的，靠背处还刻着歪扭的钢琴符号。
明渊把药片藏进调色盘夹层，喉结动了动："今天练的是《悲怆》第三章？
"他抬起手腕看表，金属表带下青紫的针眼若隐若现，"比上周快了十二秒。
"琴谱哗啦啦翻动，知秋的指尖停在某页泛黄的谱面上。
那是2003年顾明渊手抄的练习曲，边角还画着戴蝴蝶结的小钢琴。
"顾少爷现在改行当计时器了？
"她抽出琴凳下的巴黎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下个月就走，你该高兴终于能摆脱..."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
明渊突然躬身，画笔掉在未完成的画布上，溅起一片钴蓝。
画中正在融化的冰雕钢琴渗出诡异的美，就像他指缝间漏出的暗红。
"你..."知秋起身时碰倒了节拍器，黄铜指针在《离别曲》的节奏里疯狂打转。
"松节油过敏。
"明渊快速用抹布裹住掌心，苍白的脸陷在下午三点的光影里，"昨天收拾画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颈间新换的钻石项链，"演奏会很成功，我看到报道了。
"知秋想起昨晚音乐厅里如潮的玫瑰，忽然烦躁地扯下项链。
蓝宝石坠子滚到画架底部，那是二十岁生日时顾明渊送她的礼物，装着微型八音盒，打开会响《致爱丽丝》。
"叶小姐现在该收Tiffany了。
"她故意踩过掉落的琴谱，羊皮靴跟碾碎了某个雨夜的速写——十五岁的她蜷缩在漏雨的琴房，窗外是举着伞的朦胧身影。
明渊蹲下身去捡宝石的动作突然凝滞，左手死死抵住胃部。
冷汗顺着下颌滴在画布上，将冰雕钢琴融出黑洞般的缺口。
他想起三天前医生的话："癌细胞转移到肝脏的话，止痛药会失效...""装够了吗？
"知秋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这次要多少？
维修费？
颜料钱？
还是..."她的话戛然而止。
顾明渊抬头时，
松木开裂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灰雀，也惊醒了蜷缩在画架后的顾明渊。
他沾着赭石色的指尖还捏着止痛药，玻璃杯里的水纹映出少女冷玉般的侧脸。
"说过多少次，别在我练琴时睡觉。
"知秋扯下束发的丝带，墨色长发扫过褪色的琴凳。
那是顾明渊用第一笔稿费买的，靠背处还刻着歪扭的钢琴符号。
明渊把药片藏进调色盘夹层，喉结动了动："今天练的是《悲怆》第三章？
"他抬起手腕看表，金属表带下青紫的针眼若隐若现，"比上周快了十二秒。
"琴谱哗啦啦翻动，知秋的指尖停在某页泛黄的谱面上。
那是2003年顾明渊手抄的练习曲，边角还画着戴蝴蝶结的小钢琴。
"顾少爷现在改行当计时器了？
"她抽出琴凳下的巴黎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下个月就走，你该高兴终于能摆脱..."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
明渊突然躬身，画笔掉在未完成的画布上，溅起一片钴蓝。
画中正在融化的冰雕钢琴渗出诡异的美，就像他指缝间漏出的暗红。
"你..."知秋起身时碰倒了节拍器，黄铜指针在《离别曲》的节奏里疯狂打转。
"松节油过敏。
"明渊快速用抹布裹住掌心，苍白的脸陷在下午三点的光影里，"昨天收拾画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颈间新换的钻石项链，"演奏会很成功，我看到报道了。
"知秋想起昨晚音乐厅里如潮的玫瑰，忽然烦躁地扯下项链。
蓝宝石坠子滚到画架底部，那是二十岁生日时顾明渊送她的礼物，装着微型八音盒，打开会响《致爱丽丝》。
"叶小姐现在该收Tiffany了。
"她故意踩过掉落的琴谱，羊皮靴跟碾碎了某个雨夜的速写——十五岁的她蜷缩在漏雨的琴房，窗外是举着伞的朦胧身影。
明渊蹲下身去捡宝石的动作突然凝滞，左手死死抵住胃部。
冷汗顺着下颌滴在画布上，将冰雕钢琴融出黑洞般的缺口。
他想起三天前医生的话："癌细胞转移到肝脏的话，止痛药会失效...""装够了吗？
"知秋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这次要多少？
维修费？
颜料钱？
还是..."她的话戛然而止。
顾明渊抬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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