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灵异往事结局

东北灵异往事结局

作者: 半刻温柔丿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东北灵异往事结局》是作者“半刻温柔丿”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娟子李凤芝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李凤芝在女儿坟前烧纸火苗突然打旋当晚她梦见女儿穿着红嫁站在炕沿边不说村里接二连三有人做同样的窗台上还出现带着露水的野神婆哆嗦着告诉她:“娟子被配了阴怨气冲”她想起女儿死前问过:“井水凉不凉?”那年拒了村长儿子的提女儿就投了直到神婆做法事那井里浮起另一具穿新郎服的尸李凤芝才明女儿不是逃是逃三月初的东冬天像头赖在炕上的老明明身子骨...

2025-07-24 17:21:02

李凤芝在女儿坟前烧纸时,火苗突然打旋儿。当晚她梦见女儿穿着红嫁衣,

站在炕沿边不说话。村里接二连三有人做同样的梦,窗台上还出现带着露水的野花。

神婆哆嗦着告诉她:“娟子被配了阴婚,怨气冲天。”她想起女儿死前问过:“妈,

井水凉不凉?”那年拒了村长儿子的提亲,女儿就投了井。直到神婆做法事那晚,

井里浮起另一具穿新郎服的尸骨。李凤芝才明白,女儿不是逃婚,是逃命。三月初的东北,

冬天像头赖在炕上的老狗,明明身子骨早该挪窝了,偏还恋着最后一点暖和气儿,

迟迟不肯彻底咽下那口寒气。风刮在脸上,依旧带着小刀片似的锋利,吹得老林子呜呜咽咽,

像藏着什么委屈。村东头那片坟圈子,更是冷清得瘆人,枯草在风里瑟瑟发抖,

露出底下冻得梆硬的黄土疙瘩。李凤芝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深蓝色补丁的旧棉袄,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坟圈子的土路上。路边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裸露出泥泞的黑土,

踩上去又粘又滑。她挎着个破旧的柳条篮子,里面装着一沓厚厚的黄钱纸,几样粗糙的点心,

还有一小瓶自家酿的高粱烧。篮子随着她的脚步一颠一颠,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走得慢,

腰杆却挺得直,只是那双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老井的苔藓,没什么光亮,

直勾勾地盯着前头那片坟包。今天是娟子的忌日。三年了。找到娟子那座矮小的坟包时,

李凤芝停下脚步,长长地吁出一口白气,那气儿在冷风里打了个旋儿,很快就散了。

她蹲下身,也不嫌那冻土冰凉硌人,伸手拔掉坟头上几根倔强的枯草根,动作有些迟缓,

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细致。黄土冻得像铁板,手指抠上去生疼。她把篮子放在一边,

拿出带来的东西,一碟硬邦邦的炉果,几个干瘪的苹果,还有那瓶烧酒,

一一摆在坟前那块粗糙的青石板上。“娟儿啊,妈来看你了。”李凤芝的声音干涩,

像破风箱拉出来的调子,没什么起伏,飘散在空旷的坟地里。她划着火柴,

橘红色的火苗噗地亮起,舔上粗糙的黄钱纸。火舌贪婪地卷着纸边,发出轻微的哔哔声。

黄纸扭曲着变黑,蜷缩,化作一片片带着火星的灰烬,随着热气袅袅升腾。

李凤芝机械地、一张接一张地往火里添着纸钱。火光映着她沟壑纵横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眼神空洞地望着那跳跃的火焰。烧了有一小半,怪事来了。坟前那堆火,

毫无征兆地猛地一缩,紧接着,那火苗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了,

剧烈地、疯狂地旋转起来!不是被风吹的那种摇曳,是平地起旋涡,呼呼作响,

卷起地上的纸灰打着旋儿往上冲,形成一个暗红发黑的小小旋风柱。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骤然从坟头渗出来,贴着李凤芝的脚脖子往上爬。

李凤芝的手僵在半空,捏着的那沓黄钱纸簌簌发抖。她全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激得她头皮发麻。那火旋儿带着一种活物般的执拗,

死死缠着娟子的坟头,发出呜呜的低鸣。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风也停了,

只剩下那诡异火旋的呼啸和纸灰盘旋的沙沙声。她猛地想起娟子死前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冷得邪乎。女儿坐在炕沿上,手里无意识地绞着一条旧手绢,

眼睛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天,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妈,井水凉不凉?”声音轻飘飘的,

像片羽毛。当时李凤芝正就着昏黄的煤油灯缝补一件旧褂子,头也没抬,

随口骂了句:“大半夜的,抽啥风?井水能不凉吗?冻死你个瘪犊子!”娟子听了,没吭声,

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耸动。那晚过后,娟子就没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李凤芝的心。

她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纸钱一股脑全扔进那还在打转的火堆里,

又慌慌张张地抓起那瓶高粱烧,拧开盖子,酒液撒了不少在她粗糙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她把酒泼向火堆,火焰“轰”地一声窜起老高,酒气混着烧纸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火旋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烈酒一激,像是受了惊,剧烈地抖动了几下,终于不甘心地散开了,

留下满地打着卷儿的黑色纸灰,还有一股子更浓、更呛人的焦糊和酒气混杂的味道。

李凤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坟圈子,挎着那个空篮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跑,

心脏在干瘪的胸膛里擂鼓似的狂跳。背后,那片坟圈子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枯草的呜咽,

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从未发生。---李凤芝家的老屋,是典型的东北老样式。

黄泥墙被岁月和灶火熏得发黑,糊着旧报纸保暖。窗户不大,蒙着厚厚的塑料布,

白天屋里也总是昏昏暗暗。靠东墙盘着一铺大炕,烧得热乎,炕席磨得油亮。

炕对面是烧得暖烘烘的火墙,砖缝里偶尔会窜出几缕带着松木香的白烟。

屋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混杂的气味:陈年的腌酸菜缸散发的微酸,柴火燃烧后的烟火气,

还有老房子特有的、木头和泥土混合的潮味。这一晚,李凤芝躺在滚热的炕头上,翻来覆去,

像烙饼一样。白日里坟前那诡异的火旋儿,还有娟子临死前那句没头没脑的“井水凉不凉”,

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着她的心。炕烧得太热,后背都沁出汗了,

可一股子寒气却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冻得她牙齿都忍不住轻轻打颤。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块,

可一闭上,那打着旋儿的暗红火焰就在眼前跳。不知挣扎了多久,迷迷糊糊间,

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又或者,是屋子里那点昏黑粘稠的空气把她整个裹住了。然后,

她看见了。就在她睡的这铺大炕的炕沿边,直挺挺地站着个人影。穿着大红的衣裳,

红得刺眼,像血泼上去一样。是那种老式的、宽宽大大的嫁衣,

袖口和下摆绣着繁复的、暗淡的金线花样。头上蒙着一块同样鲜红的盖头,沉沉地垂下来,

遮住了脸。李凤芝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想喊,喉咙里却像塞满了滚烫的沙子,

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想动,四肢百骸却沉重得不听使唤,像被无形的绳索捆得死紧。

只有眼珠子还能艰难地转动,死死盯着那个红得瘆人的身影。

炕沿边的“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无声无息。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衣料的摩擦,

只有一种死寂的、冰冷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弥漫开来,挤占了屋子里本就不多的空气。

那红色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浓稠,仿佛能滴下血来。盖头低垂,李凤芝看不见“她”的脸,

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穿透了那层厚厚的红布,死死地钉在自己身上,冰冷,

怨毒,带着无尽的悲凉。是娟子。李凤芝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念头在尖叫。那身形,

那站立的姿态……就是她的娟子!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汗衫,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

她徒劳地挣扎着,想从梦魇中挣脱,可那沉重的压迫感纹丝不动。时间像凝固的猪油,

缓慢得令人窒息。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炕沿边那抹刺目的红,毫无征兆地,像被黑暗吞噬,倏地消失了。“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李凤芝猛地从炕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条离水的鱼。冷汗顺着额角鬓发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咸又涩。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炕沿边空空荡荡,

只有油灯微弱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自己剧烈抖动的影子。窗外,风声呜咽,

像无数个细小的鬼魂在哭诉。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线勉强透过蒙着厚厚塑料布的窗户,

给昏暗的灶间带来一丝模糊的轮廓。李凤芝正坐在小板凳上,对着冰冷的灶膛口发呆,

手里捏着一把引火的干豆秸,无意识地捻着。昨夜的噩梦太过清晰,

那身刺目的红嫁衣、那无声的凝视,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股子寒气。隔壁的王寡妇探进头来,

她是个快嘴快舌、消息灵通的妇人,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惊恐和迫不及待分享秘密的神色。

“凤芝姐!凤芝姐!”王寡妇压低声音,几步跨进来,反手就把门掩上了,

屋子里顿时又暗了几分,“你昨晚上……睡得咋样?”李凤芝的心猛地一沉,

捏着豆秸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她没吭声,只是抬起眼皮,

浑浊的眼睛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哎哟我的老天爷!”王寡妇拍着大腿,

凑得更近,一股子廉价雪花膏的味道直冲李凤芝的鼻子,“可了不得了!咱村出邪乎事儿了!

昨儿个晚上,前街老赵家那口子,后屯张木匠,还有……还有好几个呢!

都说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梦!”李凤芝的呼吸屏住了,死死盯着王寡妇的嘴。“都梦见啦!

”王寡妇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神秘兮兮的颤音,“梦见有个穿大红衣裳的新娘子!

就站在他们炕沿边上!蒙着红盖头,直挺挺的,一声不吭!哎哟喂,可把人吓死了!

老赵家那口子当场就尿了炕!张木匠今早上起来脸都绿了,说话都哆嗦!”她顿了顿,

眼睛瞄着李凤芝煞白的脸,又补了一句,“都说是……是娟子那丫头!穿着嫁衣回来啦!

这丫头……这是心里有怨气,没散净啊!”“嗡”的一声,

李凤芝只觉得脑袋里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耳边全是尖锐的蜂鸣。

王寡妇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些啥,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冻得她牙齿咯咯打颤。

娟子……那红嫁衣……不是她一个人的噩梦!村里好几个人都梦见了!就在这时,

屋外院子里传来王寡妇家小孙子铁蛋惊恐的尖叫声:“奶!奶!你快来看!窗台!

窗台上有花!”王寡妇脸色一变,和李凤芝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

跌跌撞撞地冲到屋外。清晨的空气凛冽刺骨。只见李凤芝家那扇糊着塑料布的旧木窗窗台上,

赫然放着几支野花。淡紫色的小花瓣,细长的茎,

是山里早春才有的那种叫“耗子花”的野花。花瓣上湿漉漉的,沾满了新鲜冰凉的露水,

在灰蒙蒙的晨光里显得格外诡异。更瘆人的是,这几支花摆放得整整齐齐,

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王寡妇倒抽一口冷气,指着那花,

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这……这……这大冷天的!耗子花刚冒头啊!哪来的露水?

谁……谁放的?”李凤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差点栽倒。她死死抓住冰冷的窗框,

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她认得这花!

娟子小时候最喜欢在春天去山坳里采这种淡紫色的小野花,用草茎扎成一小束,

带回来插在装水的玻璃瓶里,摆在窗台上。寒意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李凤芝的骨头缝里。梦,不是唯一的警告。这带着冰冷露水的野花,

像娟子无声的哭泣,又像某种冰冷的宣告,真真切切地摆在了她眼前。

她甚至能想象出女儿那双冰凉的手,在深夜的寒气里,轻轻放下这几支花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王家洼子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彻底笼罩在一种无声的恐怖之中。

那诡异的梦魇像瘟疫一样蔓延。先是几户,接着是十几户,最后大半个村子的人家,

都有人在夜里梦见了那个穿大红嫁衣、蒙着红盖头、无声无息站在炕沿边的身影。每一次,

都伴随着梦醒后的惊悸、冷汗和难以言喻的冰冷。没人敢在夜里大声说话,天一擦黑,

家家户户就紧闭门窗,早早吹灯上炕,可恐惧却在黑暗中无限膨胀。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窗台上的花。不再仅仅是李凤芝家。那些做过噩梦的人家,第二天清晨,

无一例外地会在自家的窗台、门槛,甚至灶台上,发现几支带着新鲜冰冷露水的野花。

耗子花,婆婆丁,甚至还有刚冒芽的嫩草……都是早春里最不起眼的野物,

沾着黎明前最寒凉的露水,摆放得整整齐齐。没人看见是谁放的,也没人听见任何动静。

这无声无息出现的“鬼掐花”,比任何怪声都更让人心胆俱裂。村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

连平日里最闹腾的狗,到了夜里也夹紧了尾巴,缩在窝里不敢叫唤。人们走路低着头,

眼神躲闪,互相碰见了,也只匆匆交换一个充满恐惧的眼神,便赶紧错开。李凤芝彻底垮了。

她本就瘦削的身子像被抽干了水分,迅速地干瘪下去,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

她几乎不再出门,整日蜷缩在自家那铺冰冷的炕上,裹着那床硬邦邦的旧棉被,

眼神空洞地望着糊着报纸的顶棚。只有偶尔,她会神经质地猛地坐起来,

惊恐地瞪着空荡荡的炕沿,仿佛那里随时会凭空出现那抹刺眼的红。她嘴里时常喃喃自语,

含混不清,仔细听,

“娟儿……嫁衣……凉……井水凉……” 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王寡妇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天午后,她端着一碗熬得稀烂的小米粥,

硬是推开李凤芝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板走了进来。

屋子里一股子浑浊的霉味和久不通风的窒闷气息。“凤芝姐,你这样下去不行啊!

”王寡妇把粥碗放在炕沿上,看着李凤芝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是心酸又是着急,

“你看看你,都脱相了!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点!再这么熬下去,娟子没咋地,

你自己先交代了!”李凤芝像是没听见,依旧眼神发直地盯着顶棚。王寡妇叹了口气,

挨着炕沿坐下,压低了声音:“姐啊,我看这事……邪性!光靠挺着不是个事儿。

村里都传遍了,都说娟子这是怨气冲天,穿着红衣裳回来,是要找替身,

要闹得咱村不得安宁啊!”她顿了顿,凑近李凤芝耳边,

神秘兮兮地说:“要不……咱去请人看看?”李凤芝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终于落在了王寡妇脸上,那眼神里一片死寂的茫然。“请谁?”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还能请谁?”王寡妇一拍大腿,“后沟屯的刘三姑啊!方圆几十里,

谁不知道她家老仙儿灵验?专管这些个阴间阳间缠不清的官司!早年娟子小时候惊着了,

不也是她给叫回来的魂儿?你忘了?”刘三姑……老仙儿……这几个字像带着微弱的电流,

刺穿了李凤芝混沌的意识。一丝微弱的光在她死水般的眼底闪过。是啊,

刘三姑……娟子六岁那年掉冰窟窿里,捞上来就剩一口气了,浑身冰凉,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就是刘三姑,请了“烟魂”老仙儿,又唱又跳,硬是把孩子的魂儿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

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李凤芝干涸的心底挣扎着点燃。

她枯瘦的手指猛地抓住了王寡妇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肉里:“去……去找三姑!快!快去!”---去后沟屯的路不算远,

但要翻过一道积雪未化的山梁。李凤芝是被王寡妇和几个平日交好的村妇半搀半架着去的。

她脚底像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全靠一股执念撑着。凛冽的山风吹在她脸上,

像小刀子刮,可她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刘三姑,问问她的娟子到底怎么了。

刘三姑的家在后沟屯最偏僻的西北角,孤零零的两间泥草房,比李凤芝家更显破败。

院子不大,用歪歪扭扭的篱笆围着,院子里积雪也没扫,

几只瘦骨嶙峋的老母鸡在雪地里刨食。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草药、香灰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息。

王寡妇上前敲了敲那扇油漆剥落、布满裂纹的木板门,声音在寂静的山坳里显得格外清晰。

“三姑!三姑在家吗?”她扯着嗓子喊。里面沉寂了片刻,才传来一阵缓慢拖沓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正是刘三姑。她比几年前更显苍老了,

背佝偻得厉害,眼皮松弛地耷拉着,遮住了大半浑浊的眼珠。她穿着件灰扑扑的旧棉袄,

袖口和前襟油亮亮的。她浑浊的目光扫过门外这一小群人,

最后落在被搀扶着的、脸色惨白如纸的李凤芝脸上。三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那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进来吧。”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破锣。

屋子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一股浓郁的、带着甜腻又有些腥气的香灰味扑面而来,

呛得人想咳嗽。正对门的小炕上铺着半旧的炕席,上面放着一个掉了漆的小炕桌。

靠墙立着一个神龛,蒙着块褪色的红布,前面供着几个干瘪的苹果和几碟看不出模样的点心,

香炉里插着三根粗大的、已经燃尽、只剩长长香灰的供香。

角落里堆着些草药和扎好的纸人纸马。李凤芝被扶着坐在炕沿上,刚一坐下,

一股冰冷的凉气似乎就从炕席下钻上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看着刘三姑慢吞吞地挪到炕桌对面坐下,浑浊的眼睛似乎透过她,看向了更幽深的地方。

“三姑……”李凤芝刚开口,喉咙就哽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您……救救……救救俺家娟子……她……她回来了……穿着红……红嫁衣……”她语无伦次,

颠三倒四地把坟前火旋儿、噩梦、村里人的遭遇、窗台上的野花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刘三姑一直沉默地听着,布满老年斑的枯瘦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炕席上的一根草棍。

直到李凤芝说得泣不成声,她才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浑浊得几乎看不到眼白的眼睛,

直勾勾地看向李凤芝,又像是穿透她,看向虚空中的某个点。

“火打旋儿……鬼送花……”刘三姑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像在念咒,

“梦里红衣立炕沿……这是‘阴人压床’,怨气冲天,不肯走啊……”她顿了顿,

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像针一样刺向李凤芝,“你家娟子……走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啥?

”李凤芝被问得一怔,随即悲从中来:“还能是啥?

最好的一身蓝布褂子……干干净净走的……”她想起给女儿换衣服时那冰冷的、僵硬的触感,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刘三姑缓缓摇头,那动作慢得像是生了锈:“不对……她梦里回来,

穿的是红的。红的嫁衣……这是有‘人’,给她穿上了!”她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李凤芝,

一字一顿地问:“她走之前……有没有人……给她说过亲?许过人家?尤其是……死人的亲?

”“死人的亲?”李凤芝如遭雷击,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一个被刻意遗忘的、深埋心底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带着冰冷的寒意。村长!

村长王德贵家那个病痨鬼儿子!娟子死前半年,那病秧子就咳血咳没了!王德贵的老婆,

那个一脸刻薄相的胖女人,确实找过她!那是个阴沉沉的下午,胖女人坐在她家炕沿上,

嗑着瓜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凤芝啊,你看你家娟子,模样是俊,可命也忒硬,克亲。

俺家柱子虽说没了,可那也是个福窝!把他俩配成一对,柱子地下有个知冷知热的,

你家娟子在下面也有人照应,逢年过节香火不断,多好的事儿?

你们家也省得再养个赔钱货……”当时李凤芝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把那胖女人轰了出去,气得浑身哆嗦,对着门口狠狠啐了一口:“呸!

想得美!让那痨病鬼死了都别惦记俺家娟儿!滚!”她当时只当对方是羞辱,是放屁!

根本没往心里去!难道……难道王德贵家,竟然瞒着她,真把这事办了?!

李凤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

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抓住刘三姑枯瘦如柴的手腕,

指甲深深陷进那松弛的皮肤里,声音凄厉得变了调:“三姑!是王德贵!

是他家那个死鬼儿子!是他们!是他们把娟子……”“作孽啊!”刘三姑猛地抽回手,

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悸和愤怒,她布满皱纹的脸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尖利,“活人配死亲,强拉阴魂去成婚!这是要遭天谴的!

你家丫头……这是被硬生生拖进那阴曹地府的婚堂里去了!她不肯!她怨!怨气都化成了冰,

冻着那口井,冻着这块地!她要回来!回来讨个说法!不把这门‘阴亲’破了,

把那强加给她的‘新郎官’送走,她消停不了!你们村,永无宁日!

”刘三姑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李凤芝的心脏,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她瘫软在冰冷的炕沿上,身体筛糠似的抖,牙齿磕碰发出咯咯的脆响。

娟子被硬拖进了阴间的婚堂……讨说法……破阴亲……这些字眼在她混乱的脑子里疯狂冲撞。

“破……怎么破?三姑!求您!求您救救娟儿!救救俺们村!

”李凤芝挣扎着跪倒在炕前冰凉的地面上,额头重重地磕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绝望中迸发出的最后一丝力气,让她死死抱住刘三姑干瘦的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刘三姑深深吸了一口气,屋子里那股混合的怪味似乎更浓了。她佝偻着背,

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扫过神龛上蒙着的红布,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些扎好的纸人纸马,最后,

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过了许久,她才用一种沉重得如同叹息般的声音开口,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破……是要破。可这‘阴亲’一旦成了,想破,

难如登天。强拆阴婚,是要遭反噬的。”她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

“得……先找到那个‘新郎官’的坟!把他从娟子身边‘请’走!再给娟子……做场大法事,

烧个替身,替她在那阴间拜堂成亲,了了那边的‘名分’!

最后……最后还得把你家娟子的坟……挪开!离那死鬼远远的!一丝牵连都不能有!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地刺向瘫软在地的李凤芝,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悲悯:“挪坟……是大忌!惊扰亡魂,

最容易惹出更大的祸事!不到万不得已……唉!可你家娟子这怨气,不挪坟,怕是镇不住了!

挪坟的日子、时辰、方位,半点差错都不能有!还得有‘引路’的……这些,

都得老仙儿亲自下来指点!”刘三姑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宿命般的沉重:“你们先回去。

备好三样东西:三尺三寸长的白粗布一块,要全新的,一丁点杂色都不能有!

一只三年以上的大红公鸡,冠子要鲜亮,精神头要足!再扎一个七窍俱全的纸人,要像娟子!

越像越好!三天后的亥时正刻晚上九点,带着这些东西,去你家娟子的坟前等我!记住,

只许你一个人到!多一个人,老仙儿就不落座了!能不能成……就看娟子的怨气,

和老仙儿的道行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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