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少爷是个疯子。谁惹了他看中的人，都会遭到疯狂报复。很不幸，
我最厌恶的校花林婉卿就是他护在掌心的宝贝。前一天，林婉卿把我骗到深山里卖给人贩子，
我九死一生逃出来，当众扇了她两个耳光。后一天，我就被顾家少爷派人绑架，打断双腿，
砸碎膝盖骨。我用最后的力气向我最信任的竹马求救。
绑架我的人却恭敬地叫他……｢顾少｣。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后来，我找到了真正爱我，
愿意保护我的人。陆北辰却崩溃了。1陆北辰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两家住在同一个大院，
从我记事起，他就是那个会把糖葫芦上最大的山楂留给我的男孩。七岁那年，
我因为贪玩爬树摔断了腿。陆北辰背着我跑了三条街找到医院，累得差点虚脱。
医生给我打石膏时，他握着我的手说：｢小鱼，别怕，我在。｣从那以后，
｢我在｣成了他对我说得最多的话。中考那年，有混混堵我要钱，陆北辰替我挨了三刀。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我哭得撕心裂肺，他却笑着摸我的头：｢傻丫头，我在呢。
｣高三那年，爸妈出车祸去世，我一个人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三天三夜。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
消毒水的味道让人窒息。是陆北辰一直陪着我，给我买饭，陪我守夜。他说：｢小鱼，
还有我在。｣我以为，他会一直在。直到高考结束后的那次毕业旅行……那是我们约定好的，
考完就一起去云南。就我和他，像小时候说好的那样。可林婉卿突然说要加入。
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追求者无数，偏偏缠上了陆北辰。｢北辰哥哥，我也想去云南呢，
可以一起吗？｣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娇滴滴的。那种做作的声音让我反胃。
我本能地反感，但陆北辰竟然同意了。那是我第一次对他发脾气。｢陆北辰，你疯了吗？
｣他无奈地揉我的头：｢小鱼别闹，她一个女孩子，我们顺路带上也没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那我也是女孩子！｣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不一样，
你是我的小鱼啊。｣是啊，我是他的小鱼。可小鱼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呢？那一刻，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悄无声息。2云南的景色很美，可我的心情糟透了。
林婉卿像块狗皮膏药贴在陆北辰身边。｢北辰哥哥，我恐高，你扶着我一点。｣｢北辰哥哥，
我脚疼，你背我一下好不好？｣｢北辰哥哥……｣她的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
刺耳得让人想吐。我翻着白眼走在前面，恨不得把耳朵堵上。陆北辰居然真的背起了她。
阳光下，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而我，像个多余的电灯泡。第三天，
我们到了一个少数民族村寨。林婉卿突然拉着我说：｢小鱼，我知道山上有个特别美的地方，
我们去看看吧！｣她的笑容格外灿烂。灿烂得有些诡异。我本不想理她，
但她死缠烂打：｢就当是我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来……｣看她一脸诚恳，
我心软了。或许，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真的只是想和解。陆北辰有事要处理，
让我们先去，他随后就来。我跟着林婉卿进了山。山路越走越偏，越走越荒。
枯枝在脚下发出咔嚓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腐叶的味道。｢还有多远？｣我开始不安。
心跳莫名加快。｢快了快了。｣她回头对我笑，笑容有些诡异。像毒蛇吐信前的伪装。
直到看见前面破败的土房子，和门口站着的几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我才意识到不对。
我转身要跑，林婉卿却突然推了我一把。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钻心的疼。
｢对不起啊小鱼，谁让你挡了我的路呢。｣她笑得张狂：｢北辰哥哥是我的，
你这个碍眼的青梅竹马，该消失了。｣那几个男人围了上来，
为首的瘦猴般的男人猥琐地笑着：｢小妞长得不错，能卖个好价钱。｣他的眼神让我恶心。
像在看一件商品。我拼命挣扎，对着林婉卿怒吼：｢你这个疯子！陆北辰不会放过你的！
｣她悠闲地整理着头发：｢他只会以为你失踪了，而我会好好安慰他的。｣｢对了，
这些人专门做器官买卖的生意，你这么年轻，全身零件都能卖个好价钱呢。
｣她的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浑身发冷。这个女人，竟然毒辣至此！
3我被关在土房子里三天。那些人贩子在等买家，期间对我动手动脚。
粗糙的手掌划过我的脸。恶心的口气喷在我耳边。我宁死不从，他们就打我，用鞭子抽，
用烟头烫。皮鞭破空的声音。烟头按在皮肤上的滋滋声。每一下都痛彻心扉。我浑身是伤，
嘴唇都咬破了。血腥味充斥口腔。第三天夜里，他们喝醉了。酒瓶滚了一地。鼾声此起彼伏。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头撞碎了窗户玻璃，割断绳子逃了出去。玻璃划破额头。血流进眼睛，
视线一片猩红。赤脚在山路上狂奔，荆棘划破脚底，鲜血淋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身后是人贩子的叫骂声和追赶声。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乱晃。我不敢停，不能停。
一旦被抓回去，等待我的将是生不如死。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山下的灯火。
文明的光芒。生的希望。我跌跌撞撞冲下山，正好遇到带着警察上山的陆北辰。
看到我的瞬间，他眼睛都红了：｢小鱼！｣他冲过来的速度那么快。像是怕我会消失。
我扑进他怀里，终于崩溃大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泪水混着血水，
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紧紧抱着我，声音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可为什么，我却觉得那么冷？警察上山抓人，
我被送到医院。验伤结果触目惊心：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三根肋骨骨裂，轻微脑震荡。
医生看着报告都倒吸一口凉气。陆北辰看着验伤报告，拳头握得咯咯响。｢是谁？
是谁把你骗上山的？｣我看着他，一字一顿：｢林婉卿。｣他愣住了：｢不可能，
婉卿她……｣｢她亲口说的，要让我消失，这样你就是她的了。
｣我冷笑：｢她还说那些人是做器官买卖生意的，我全身零件都能卖个好价钱。
｣陆北辰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但最后，他只是说：｢你先好好休息，
这件事我会处理。｣我以为他会去质问林婉卿，会报警，会让她付出代价。可第二天，
林婉卿若无其事地出现在病房。还带着一束百合花。白得刺眼。｢小鱼，你终于回来了！
我担心死了！｣她红着眼眶，一副关切的样子。｢那天我在山脚下等你，可是你一直没下来，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先走了……｣恶心。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滚出去。
｣我冷冷地说。她泫然欲泣：｢小鱼，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砸过去：｢我让你滚！｣水杯擦着她的脸飞过，
在墙上摔得粉碎。玻璃碎片四溅。像我破碎的信任。林婉卿尖叫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而门外，陆北辰正好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4｢你太过分了。
｣这是陆北辰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关心，没有询问。只有指责。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过分？｣｢婉卿好心来看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皱着眉，
一脸不赞同。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觉得可笑：｢好心？她差点害死我！｣｢小鱼，
我查过了，那天婉卿确实在山下等你，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语气温和，
像在哄小孩：｢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那些人贩子骗你的？｣我瞪大眼睛：｢你不相信我？
｣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他沉默了一下：｢不是不相信，只是……婉卿她不是那种人。
｣原来如此。在他心里，认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比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校花可信。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声在病房里回荡。凄厉得像夜枭。｢陆北辰，如果我说，
你必须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你选谁？｣他皱眉：｢小鱼，别闹。｣｢我没闹！
｣我声嘶力竭：｢她害我！她想要我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歇斯底里。像个疯子。
可我不在乎了。｢够了！｣他第一次对我发火：｢沈小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不讲道理的人是我吗？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再说一个字。｢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他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背影决绝。从那天起，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而这裂痕，在之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大。像深渊。吞噬一切。
出院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警察局。可警察说，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林婉卿把我骗上山的。那些人贩子一口咬定是我自己迷路碰上他们的。
没有监控，没有证人，只有我的一面之词。林婉卿甚至反过来说我诬陷她，
还装模作样地哭了一场。泪水滑过她精致的脸庞。楚楚可怜。所有人都相信了她。
包括陆北辰。｢小鱼，算了吧。｣他来找我：｢就当是遇到了坏人，以后小心点。
｣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冷笑：｢如果有一天她亲口承认了，你会怎么做？
｣他顿了顿：｢不会有那一天的。｣是啊，在他心里，他的婉卿是个天使。而我，
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5大学开学了。我和陆北辰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原本是件开心的事。可林婉卿也在。她的分数明明差了一大截。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她像块甩不掉的口香糖，黏在陆北辰身边。｢北辰哥哥，这道题我不会……｣｢北辰哥哥，
陪我去图书馆好不好？｣｢北辰哥哥……｣而陆北辰呢？他依然会关心我，会给我带早餐，
会在我生病时照顾我。可同时，他也会陪林婉卿去图书馆，会在她撒娇时心软，会维护她。
我觉得恶心。却又无能为力。直到那天，我在宿舍楼下看到他们在一起。夕阳西下。
金色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林婉卿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动作娴熟。
显然不是第一次。他没有推开。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那一刻，
我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血流如注。却无声无息。十几年的感情，
抵不过一个校花的勾引。我转身就走，他却追了上来。｢小鱼，你听我解释……｣慌张。
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慌张。｢不用解释。｣我异常平静：｢从今天起，我们就当不认识吧。
｣他抓住我的手：｢小鱼，你知道我……｣手心温热。可我只觉得烫。｢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甩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晚，我把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扔了。
照片、礼物、信件……十几年的回忆，付之一炬。火光跳跃。灰烬飞舞。
陆北辰发疯似的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手机震动个不停。我全部拉黑。既然他选择了林婉卿，
那就好好跟她在一起吧。我沈小鱼，不稀罕。6没有陆北辰的日子，我过得很好。至少，
表面上很好。我参加社团，认识新朋友，专心学习。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不给自己时间去想。去难过。大二的时候，还交了男朋友。学长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会在雨天给我送伞。会记得我喜欢的奶茶口味。我以为我可以开始新生活了。直到那天，
林婉卿找上门来。｢沈小鱼，我们谈谈。｣她画着精致的妆，穿着名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香水味刺鼻。像毒气。我懒得理她，转身要走。她却突然说：｢你以为北辰真的喜欢你吗？
｣我停下脚步。她笑得恶毒：｢他只是可怜你而已。孤儿一个，除了他，你什么都没有。
｣孤儿。这两个字像刀子。｢而我不一样，我有显赫的家世，有美丽的容貌，
我才是配得上他的人。｣她的声音像毒蛇的嘶嘶声。我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然后，
狠狠给了她两个耳光。啪！啪！清脆响亮。｢这是你该得的。｣她捂着脸，
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脸颊迅速红肿。五指印清晰可见。周围很多人看着，窃窃私语。
手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我知道，明天全校都会知道我打了校花。但那又怎样？
我已经忍她很久了。当天晚上，陆北辰来了。三年了，他还是老样子。
只是眼中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疲惫？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要打她？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觉得好笑：｢她活该。｣他皱眉：｢小鱼，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我冷笑：｢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你。尤其是你。他看着我，
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道个歉吧，这件事就算了。｣我简直要笑死了。｢陆北辰，
你算老几？凭什么让我道歉？｣他的脸色变了：｢小鱼，别逼我。｣逼他？是谁在逼谁？
｢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那个眼神……我看不懂。
也不想懂。我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我就被绑架了。7那是个普通的傍晚。
我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回宿舍。夕阳很美。可我没心情欣赏。突然冲出几个黑衣人，
不由分说把我拖上车。动作熟练。显然是职业的。我拼命挣扎，他们却训练有素。一个手刀。
眼前一黑。很快，我就被打晕了。醒来时，我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四周阴暗潮湿，
充满腐臭的味道。像地狱。我的手脚被绑着，动弹不得。麻绳勒进肉里。钻心的疼。
为首的男人冷笑着看我：｢沈小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声音冰冷。
没有温度。我心中一沉：｢谁让你们来的？｣｢这你就别管了，我们只负责执行命令。
｣他拿出一根铁棍，在手中掂了掂。金属的冷光让人心悸。｢上面说了，打断你的腿，
让你一辈子记住这个教训。｣打断我的腿？谁这么狠毒？还没等我多想，铁棍就砸了下来。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仓库里回荡。膝盖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咔嚓。
像树枝折断。剧痛让我几乎昏厥。冷汗瞬间浸透衣服。可他们没有停手。左腿，右腿。一下，
又一下。有条不紊。像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骨头碎裂，血肉模糊。我疼得浑身痉挛，
冷汗如雨。｢求……求你们……｣我终于忍不住求饶。声音微弱。像垂死的虫鸣。
可回应我的，只有冷笑。｢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终于停手了。我躺在血泊中。意识模糊。为首的人接了个电话。｢顾少，按您的吩咐，
已经废了她的双腿。｣顾少？模糊中，我听到了这个称呼。顾家……原来是顾家的人。
我想起了林婉卿。想起了她背后那个传说中的顾家少爷。原来如此。我颤抖着拿出手机，
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个号码，我已经三年没有拨过了。可肌肉记忆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