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把包袱塞我怀里时，我还有点懵。
“琮音，收拾收拾，下山吧。”他板着脸，声音硬邦邦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低头看看怀里灰扑扑的包裹，再看看管事那张仿佛我欠了他八百万灵石的脸。
“为什么？”我问，嗓子有点干。
“为什么？”管事嗤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你还有脸问？入门三年，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白占着外门弟子的名额，浪费宗门资源！灵米灵蔬不要钱？引气诀的玉简不要钱？戒律堂的师兄们天天看你像滩烂泥一样躺着，眼不疼？”
他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脸上。
“可…可我每天都在努力啊！”我试图争辩，虽然这争辩听起来自己都觉得心虚。
“努力？”管事的嗓门拔得更高，周围路过的几个外门弟子都停下脚步看热闹，眼神里有鄙夷，有同情，更多是漠然。“你那叫努力？别人打坐吐纳，你对着后山的野鸡流口水；别人练习基础剑诀，你蹲在灶房研究怎么把辟谷丹捏成兔子形状！你当这里是凡间的酒楼后厨？这里是青云宗！”
他越说越气，手指头差点戳到我脑门上。
“戒律堂长老亲自发话了，像你这种冥顽不灵、毫无仙缘、还带坏…带坏风气的弟子，青云宗养不起！赶紧滚蛋！”
包袱被他又往前怼了怼，硬邦邦的，硌得我胸口疼。
周围那些目光像针，扎得我浑身不自在。我默默接过包袱，沉甸甸的，里面大概就几件旧衣服和几块硬得像石头的干粮。
“知道了。”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转身，一步步走下那长长的、通往山门的青石阶。背后管事那声冷哼，还有那些若有似无的议论声，像小虫子一样钻进耳朵里。
“废物点心…”
“听说她还想给灵兽园的仙鹤喂辣椒面…”
“噗…真是奇葩…”
青云宗的山门高大巍峨，云雾缭绕，仙气十足。我站在山门下，回头望了一眼。三年，像一场梦，还是场不怎么样的梦。引气入体？我试了，真的。可每次打坐，脑子里不是飘过红烧肉的香气，就是琢磨清蒸灵鱼该放几片姜。仙剑？耍起来还不如烧火棍顺手。
算了。我紧了紧肩上的破包袱。
仙路不通，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