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本应是我终日忙碌后最后的避风港。
我深爱着我的老婆,即便结婚后她对我总是很冷漠,每当我想和她分享那些过亿的项目,她总是拒绝。
但这丝毫未动摇我让她过上富足生活的决心,我始终坚信,这座冰山终有被温暖融化的一天。”
那天晚上,为了拿下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纪朝在办公室里机械地忙碌到深夜。
完成手头堆积如山的工作时,夜深人静,城市仿佛沉睡了一般。
他累得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摇摇晃晃走向停车场,钻进那辆冷冰冰的车里。
车子缓缓驶上街道,城市的霓虹灯闪烁不停,斑斓光影却无法驱散他的疲惫。
他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了千斤坠,脑袋昏昏沉沉,意识也开始模糊。
突然,一道极其刺眼的强光毫无预兆地射来,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犹如炸弹在耳边轰然炸裂。
一辆大货车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撞上他的车。
刹那间,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金属扭曲变形的刺耳声音交织在一起,他感觉天旋地转,世界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等再次恢复意识,纪朝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与现实世界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无法产生任何实质触碰。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残破不堪、血迹斑斑的身体,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从扭曲变形的车里抬出来,然后无情地盖上象征死亡的白布。
那一刻,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终于清醒地意识到 —— 自己死了。
一股强烈到几乎将他淹没的绝望和无助感 “噌” 地涌上心头,他想声嘶力竭地呼喊,想疯狂地挣扎,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只能像无助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那种无力感就像被无数双手死死束缚,无法挣脱。
惊悉真相不知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漫长如一个世纪,纪朝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那个曾经无比熟悉、心心念念的家。
屋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没有他想象中家人悲痛欲绝的场景,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妻子李雪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前方。
她身旁的闺蜜杜筱蓉双眼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决堤,显然哭了很久。
杜筱蓉轻轻握住李雪的手,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雪雪,纪朝走了,你别太伤心,要保重身体,人死不能复生。”
李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我没什么好难过的,这些年我对他本就没感情,不过是衣食无忧罢了。”
杜筱蓉犹豫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像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终于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说道:“雪雪,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实在憋不住了。
我喜欢纪朝很久了,从第一次在你家见到他,我的心就被他偷走了。
可他是你丈夫,我不能做抢闺蜜男人这种不道德的事,只能把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像守护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些年看你对他冷漠,我心里特别难受。
我无数次想找你谈谈,劝你多关心他,又怕你误会,只能把话咽回肚里干着急。”
听到这番话,纪朝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定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闺蜜身份毫无心机出现在生活中的杜筱蓉,竟对他怀揣如此炽热、深沉又隐秘的感情。
而自己这些年像瞎子一样,把杜筱蓉的关心照顾当作理所当然,从未察觉她眼神中偶尔流露的别样情愫。
回忆往昔纪朝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那些被遗忘的角落。
杜筱蓉作为李雪的闺蜜,常来家里做客。
每次来都像不知疲倦的勤劳小蜜蜂,一进门就熟练地挽起袖子,主动帮李雪分担家务。
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像一道温暖的光,锅碗瓢盆在她手中仿佛变成美妙乐器,奏响生活乐章。
她总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吃饭时,她总会不经意间悄悄往纪朝碗里夹菜,动作轻柔自然,然后关切地轻声询问他工作累不累。
那时的纪朝愚钝得像块木头,只单纯觉得她是热心肠的好闺蜜,对这些举动习以为常,从未往深处想。
记得有一回,纪朝生了场大病,虚弱地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意识模糊不清。
李雪因工作上十万火急、推脱不掉的任务,匆匆安慰他几句后,无奈离家去处理工作。
纪朝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难受得仿佛置身火海,身体滚烫得要燃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他费力睁开眼睛,看到杜筱蓉急匆匆赶来。
她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头发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看得出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她急忙走到床边,来不及喘气就伸手摸纪朝的额头,那双手柔软却带着凉意,心疼地说:“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说完迅速转身,脚步匆匆去拿毛巾,在水龙头下浸湿、仔细拧干后,轻轻放在纪朝额头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无比珍贵的宝物。
然后,她又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纪朝,一只手温柔托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将水杯递到他嘴边,轻声说:“来,喝点水,把药吃了。”
她一边喂药,一边轻声安慰:“会好起来的,别怕,有我在呢。”
当时纪朝意识模糊,只隐隐约约知道有人悉心照顾自己,却没意识到这份关心早已超出普通朋友界限,是掺杂着爱意的心疼与关怀。
还有一次,纪朝在工作上遭遇重大挫折,负责的大项目因各种复杂原因搞砸,不仅损失惨重,还被领导狠狠批了一顿,心情低落到极点,仿佛置身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
回到家后,满心烦闷憋屈无处发泄,恰好因一点小事没控制住情绪,说了李雪两句。
李雪二话不说,扭头穿好衣服,“砰” 地关上门就走,留下纪朝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独自唉声叹气。
就在他沉浸在痛苦自责中无法自拔时,门铃突然响了。
他拖着沉重步伐,像行尸走肉般打开门,看到是杜筱蓉。
她看着纪朝憔悴疲惫的模样,没说话,默默走进来,轻轻坐在他旁边,用温柔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愿意倾听他的一切。
纪朝像找到宣泄口,把心里积攒的委屈、愤怒、不甘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滔滔不绝诉说工作压力、领导指责、生活不如意。
杜筱蓉静静听着,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心疼,时不时递张纸巾,或者给纪朝一个鼓励的眼神,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安慰。
等纪朝说完,情绪稍微平复,她才轻声说:“纪朝,别灰心,这只是暂时困难,你这么有能力,一定能重新站起来,我相信你。”
纪朝当时满心痛苦,只是机械地把她的话当作朋友间普通安慰,忽略了她眼中无法掩饰的心疼和关切,那是超越友谊的深情。
愧疚与悔恨当纪朝终于意识到杜筱蓉对他的深情厚意时,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狠狠击中,五味杂陈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
愧疚与悔恨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为了家庭默默付出,努力工作,操持家务,只希望能给妻子李雪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李雪却始终对他冷漠以对,从未真正关心过他的感受。
她就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对他的辛苦付出视而不见,甚至在关键时刻冷漠地转身离去,让他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雨。
纪朝的心中充满了委屈,他开始怀疑,李雪是否真的适合做他的妻子,是否真的懂得珍惜他的付出。
而对于杜筱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