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丈夫悄悄接回寡嫂的那天,我申请了公派留学远赴香港的机会。
政委紧皱着眉头:“去了那边就意味着余生要留港生活,你舍得长舟…”
想到沈长舟,心脏一阵刺痛。
随后,我坚定地在文书上签下名字。
“公派机会难得,我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就只能放弃那个不爱我的沈长舟。
“七天后组织会带你去码头,恭喜赴港。”
下一瞬,门被撞开,张阿姨满脸紧张的拽着我催促。
“夫人,不好了!先生被老爷带去靶场,说要……要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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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靶场的瞬间,一声枪响乍破天空。
烟雾与沙四溅飞起,跪在靶场中央的沈长舟却未动分毫,依旧死死护着怀中昏迷的苏莹颖。
“这他娘是你嫂子!”
“你这么做是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哥,还是对的起染秀和她肚子里…”
话音未落,沈长舟咬牙从嘴里蹦出几字打断。
“只要别伤害莹儿,要杀要剐,父亲请便吧!”
“逆子!你真是要毁了我沈家祖祖辈辈的名声!”沈老爷气极,颤着手举起枪支,“你当真要护这个妖女是不是?!”
沈长舟决绝地闭上眼,将怀中人搂的更紧。
“儿子不悔。”
心脏像被人死死捏住,疼的我快要呼吸不上来。
枪声起,老爷子的子弹终究是偏离半分,射进了沈长舟的左肩处。
甚至他晕倒前的最后一刻,还在温柔的替苏莹颖抚去额间的碎发。
沈老爷恨铁不成钢的丢了枪,怒吼着让人抬去医院。
…
三个半小时后,浑身裹着纱布的沈长舟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毛巾擦过他英俊的脸庞。
七年前,与沈长舟相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本是家族安排的一场联姻,我却率先对他动了情。
一开始的了解并不顺利,他对我总是冷淡又疏离。
直到沈家大哥成婚拜堂那一天,沈长舟喝的烂醉,在后花园捧着我的脸一个劲的告白。
我欣喜若狂,以为相处时的所谓冷淡,不过是他情深似海的伪装。
所以在他欺身而上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
可温存过后,沈长舟的一声“嫂嫂”将我打入地狱。
沈长舟醒来后什么也没说,次日便提着彩礼上门求亲,婚后,他却再也没有像那晚失态。
直到大哥一家被外派下乡,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走进沈长舟的心。
但每当对上他略带惆怅与阴霾的眉眼,我的一腔热情总扑了个空。
后来,大哥被人诬陷下狱,苏莹颖怕惹入纷争转头便扯了离婚证,导致大哥在牢内郁郁而终。
老爷子震怒,大手一挥将苏莹颖送去了黑山岛作苦工。
而一周前,沈长舟晋升团长,悄悄将人接了回来安置在一处郊外的小院。
那里种满了苏莹颖喜欢的山茶花,梧桐树下挂着写着两人名字的同心锁。
那个在家严肃克制的沈长舟在苏莹颖面前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对我懂。
走神之际,手腕被睡梦中的沈长舟一把拽住。
“莹颖…嫂嫂,你别走…”
曾经无数次我躺在他身侧,听着心爱的男人一遍遍喊着苏莹颖的名字。
这份卑贱如泥的七年婚姻,恐怕两个人都痛苦。
嘴里的肉被我咬烂,却还是抑制不住掉出眼泪。
沈长舟被惊醒,看清是我后他立马甩开了手。
“你怎么在这?莹颖呢?爸对她做了什么?”
我苦涩的挤出一个笑容,“她没事…”
话音未落,他便要起身去找苏莹颖。
许是太着急,玻璃吊瓶顺着输液管被扯倒,飞溅起的碎片狠狠扎进我小腿间,鲜血流了一地。
沈长舟没有理会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着急又问了一遍:“她在哪?”
“603病房。”
风沙沙的吹过,吹干了温热的鲜血与咸甜的泪。
而走廊尽头处的病房里,沈长舟的声音温柔的像水,哄着苏莹颖上药。
“女孩子留疤就不好看了,乖,不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