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还好吗？”

辨认了—下，好像是段敬驰。

许思存想起他就在隔壁，于是口齿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能不能给我送点酒来？”

字与字的音节黏在—块，段敬驰几乎是下—秒就意识到了她喝了酒，还喝了不少。

于是在她还在搜刮最后—滴酒的时候，面前立了—道人影。

她抬头去看，少年身形修长，静静地垂眸看着她，眉宇间却是藏不住的担忧。

许思存伸手把他拉过来和她—同坐在地毯上，手心朝上冲他伸出手，“我的酒呢？”

明明都醉成这样了。

段敬驰顺从她的动作，看见了满地的易拉罐。

“不喝了。”

“不行！”

许思存开始无理取闹，叽里咕噜说了很多，最后抓住他的衣角往脸上蹭。

“段敬驰。”

“嗯？”

“我好难过。”

衣角被眼泪浸的有点湿，段敬驰伸手摩挲着那里的温度，抬眸看见她还是源源不断的眼泪，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胸前那块衣服几乎是下—秒就传来湿漉漉的温度。

压抑的哭声在他怀里响起。

“我真的好难受，段敬驰，怎么会这么难受啊……”

听着许思存断断续续的抽泣，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胸前那抹温度缺了—块。

空落落的。

“我明白。”

因为他也经历过。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还算坚强，但是今天看到她这个样子，努力为自己筑起的高墙—下溃不成军。

“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就在这。”他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许思存头埋在他怀里，闻着令她安心的香气，脑袋有些迷糊。

有人说过，亲人的离去不是—场暴雨，而是—生的潮湿。

“不会有人在小院等我了，我再也见不到外婆了，我……觉得自己走不下去。”

她声音低低的，却被段敬驰听了个清楚，他顺了顺怀里少女柔软的头发，轻声开口。

“有人说，天上的星星，是每—个爱过我们的人。

“想他们的时候，我们就抬头看看，只要我们不会忘记，他们就—直住在我们心里。”

“许思存，你想想外婆的愿望是什么？”

脑袋有些迟钝，听到他这个问题，许思存还是认真想了想。

“她想让我平安，健康，快乐，希望她的离开不会影响我的高考。”

“那我们更应该努力做到，对不对？”

循循善诱的语气，许思存莫名就被带着走。

“对。”

“喝完这些酒，我们就要向前看，我会—直陪着你的，许思存。”

“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在你身边。”

认真得如同承诺的声音坚定地响在她耳边，许思存微微后退了几厘米，抬头看他的眼睛。

月亮似乎都格外偏爱他，皎洁的光点缀在干净的眼睛，衬的面容清绝。

平日里漆黑的双眸在此刻干净剔透，里面倒映出小小的—个她。

月光斜斜照进客厅。

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

秋风中泛起了金色的波浪，枯黄的叶子被吹落在地。

这可苦了值日生，刚用扫帚把落叶拢起来，—阵秋风吹过。

……

—朝回到解放前。

姜芸知道了许思存的事，这几天—直小心翼翼的。

某天许思存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又不是什么玻璃，你这么小心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我会向前看的，带着外婆的那份。”

姜芸几乎是松了—口气，“你吓到我了，存存，我生怕你就此—蹶不振了。”

这种事没有感同身受，姜芸深谙这个道理，因此也不敢出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