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不相识

“什么?

我除了装瞎子还得装病?”

方灵在秋白面前叉着腰来回踱着步子,“是,我答应你扮作你去接近那个李沐臣,反正你们还有一年才成亲嘛,一年时间,不管有没有找到你小弟我都可以全身而退。

装瞎子我有经验,可是装病我实在不行啊!

你说话,我实在学不来。”

“我知道难为你了,但凡我还能活这一年,我自己就去了。”

秋白说着话,猛咳了几声吐了一口血后,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丫鬟小香跑过去哭喊着说:“小姐,你别激动,方小姐都答应你了,她会帮你的。”

小香哭着跪到方灵面前抱着她的腿哭求:“方小姐,你就看在与我家小姐从小到大的情分上帮了她吧!

你看看她,这半年活着就像死了一样。

家里唯一的亲人秋老爷子也死了,陛下赐婚,是唯一能找到小少爷的机会了。

小香会陪在你身边帮你的,方小姐,我求求你了。”

“也罢,这刀山火海我帮你闯了又如何?

年幼时若不是你帮我,我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只是三日后那李沐臣就要来接你了,我与小香都走了,你怎么办?”

方灵跑到秋白床前拉着她的手说。

“我…我今生能识得你,是我…是我的福气。

方…方…方灵,你一切以自身为…为重,尽人事,听天命,我…我走了!”

秋白说完,竟真的闭眼死了。

————“堂堂威远将军府千金,被人害的眼盲体弱。

早知如此,十年前我师父不用救你,让你死了,我好光明正大的帮你找凶手、寻小弟,何苦要扮作你来行事。”

方灵边挖坑嘴里边骂着:“现在你死了,连个碑也不能立,这棵白楠应着你的名字,就是你的碑了。

你面前的灵溪河应着我的名字,你就看我帮你报仇雪恨吧,不枉你将我救了,送到清微观,习武学医,活的好不快活。”

方灵骂骂咧咧的给秋白挖着坑。

掩埋好秋白的尸体,小香烧了香烛纸钱,边哭边说:“小姐,你一生心善,却被人害成这样。

小香定好好帮助方小姐…好好好,别说了,你那些车轱辘话我听了耳朵都出老茧了。

我们没时间伤心了,日后给她报了仇,再好好来哭吧。

她去的太急,好多事我都不知道,烧完了纸钱,收拾干净,快回去好好给我说说。”

方灵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们将军府,连辆马车都没有吗?

我才走了半年,昨日回来我都惊呆了!

偌大的将军府,就你们二人,死的死跑的跑!

早知道不埋那么远了,你也不会轻功,我还得背着你跑。”

方灵背着小香赶了二十里路,距离京城还有十五里。

她得赶在天亮前回到将军府,否则被人看见她就不好了。

“方小姐,天快亮了,城门还没开怎么办?”

“你下来让我歇会,一会我们跳过去就好了。”

“这城墙足足有五丈(大约16.5米)高,怎么跳?”

“一会我背着你,你搂紧我就好,别卡我脖子就行。

害怕也憋着,不许出声,让守城士兵听见就完了。”

方灵半蹲下说:“来,上来!”

小香跳到方灵背上,闭着眼睛紧紧搂着她的肩膀。

只感觉身体一起一伏五六次后,停了一会,再感觉脸上被风吹着,一首在向前跑的感觉。

小香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发现己经身在城中街上,方灵一首往将军府方向跑着。

“我们怎么进的城?”

“下次你睁开眼睛自己看,胆小鬼,还说要陪我闯龙潭进虎穴。”

到了将军府院墙外,方灵一跃而起跳进墙内,再将小香放下。

“原来这些年方小姐都是这么进将军府私会我家小姐的。”

“你快改改口吧,叫我小姐,别到时候露馅了。”

“小姐…呜呜呜………”小香又哭了起来。

“哎呀,不中用的家伙!

别哭了!

我能指望你什么?”

————“我家小姐十年前中毒,虽然你师父千心道长解了毒,但是眼睛瞎了,身体也羸弱无比。

将军出征在外,夫人不喜小姐是姨娘所生,于是被送到城外庄子上就再也没出过门见过别人了。

当时事发,家里大部分丫鬟仆役都被老太爷打死,发卖送走的不多,也不知道在哪里。”

“十年前我们才六岁,女大十八变,就算活着的家奴回来也认不出我是不是秋白了。

你家小姐可有明显的胎记之类?”

“只有脖子后面正中间有一颗绿豆大的红痣,其余的没有了。”

“那好说,你用银针烧热了,沾了朱砂按照秋白那颗痣的样子给我刺一个。”

“朱砂有毒,而且很疼的。”

“傻姑娘,屈屈朱砂之毒我不怕的,疼我也不怕。

将军府祠堂应该有朱砂,银针我就有,去准备吧!”

————“我说小香,我都不怕,你发什么抖?

快,再有两日那李沐臣就要派人来接了,到时伤口没好会露馅的。”

“哦哦哦,我缓缓就好,缓缓就好。”

“你刺深些,否则不能长久,过没多久又要重来。”

小香大口吸气,缓了下来后深深的将沾了朱砂的银针刺了下去,发现方灵并不喊疼才越来越有信心,手才越来越稳。

方灵哪里会不觉得疼?

她怕小香不敢下手,生生忍着罢了。

刺完红痣,方灵拿出一根红布条蒙着自己的眼睛说:“小香,我在清微观练过听声辩位,装瞎子我是有经验的。

只是这个将军府我不熟,到时候磕磕碰碰说不过去,你扶着我到处走走练练。”

————“我扶着你的手,往前轻轻拉你就是往前走,往下拽你就停下,往后拉你就是后退,往左就是向左拐,往右就是向右拐,往上抬你的手就是有阶梯。”

“你不如给我嘴里放个马嚼子,再拴两根缰绳把我当马骑可好?”

“方小姐…呸呸…小姐,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好了好了,继续继续,府里除了你我就没别人了?”

“半年前将军死了,棺材送回来那天将军夫人一头撞死在棺材上了。

那次小姐回来过,不过是戴了围帽的,外人不曾得见。

夫人死后,府里就剩老太爷和小姐了,小姐日日待在屋子里,除了我和老太爷没人见过。

偶尔有人进屋,也是坐在屏风后面的。

上个月老太爷去世,除了老太爷贴身的老仆忠伯,其余人欺负小姐眼盲,将家里财物搜刮一空就跑了。”

方灵一把扯下蒙眼布气愤无比:“若是半年前我没救那个人,我早就回来了,怎会让秋白受这些苦?”

“小姐,你救了什么人要半年那么久?”

“还不是为了秋白,为了给她配药,我和师父辛辛苦苦跑到边境找药去了。

可是那里正打仗,我看见一个燕国将军被人围攻,帮他退了敌又救了他。

可是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就剩一口气了。

我与师父想想他毕竟是我们燕国的军人,怎么也该救救试试。

不想他居然活过来了,只是费时太久,足足快有半年。

我再去找草药,怎知生草药的地方早就被战火烧成了焦土,什么也没找着就回来了。”

“小姐,你可有问那将军叫什么?

说不定他知道秋将军是怎么死的?”

“唉?

我还真没想过。

他说他叫陈木离,好奇怪的名字。

这样,我今日去问问有没有这号人物,然后找到他问问秋将军的事。

唉!

只怪当时我被师父逼着练听声辩位呢,不让我摘眼罩,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不过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打听些消息也不是不能吧。”

————方灵下午戴着围帽出门去了。

“找军中之人,应该去哪儿呢?”

方灵边走边自言自语。

方灵见街边一个老秀才摆着代写家书子,买卖字画的摊子,上前问他:“劳驾问问,我想找从军之人应该去哪儿找?”

说完就拿了三个铜板放在桌上。

老秀才说:“兵部都有名册,姑娘报上他的姓名军籍即可。”

“兵部衙门在哪?”

“在宫里。”

“啊?

那我如何进得去?”

“姑娘是要找情郎?

若是找情郎就不怕麻烦,每月初一十五宫内有大朝会,姑娘在宫门外等着那兵部尚书或是侍郎们出来,给足了银钱求求他们帮你找找便是。”

“找什么情郎?

我找人寻仇!

今日初二,我等不了那么久。

最多今晚就要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侍郎尚书的,他家在哪?”

“姑娘问的太多了,又是寻仇,五个铜板不够了。”

“那你要多少?”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一个月都不敢出来摆摊了,至少二两银子才够我一个月的花销。”

“给你!

说吧!”

方灵掏出两锭银子,心疼的放在桌上。

早知道不嘴欠说什么寻仇了,寻亲也挺好。

“今晚那兵部楼尚书会在秋月楼设宴!”

————“那陈木离被救时穿的与普通士兵不一样,解他衣服时身上的玉玦就价格不菲,内裳官服是红色,秋将军也是。

秋将军是三品武将,他应该至少是个三品官吧。

那找到兵部尚书一问他定知道,也不用去查什么军籍了。”

方灵坐在秋月楼的屋顶上边等天黑边想着。

秋月楼对面是个茶馆,二楼一包厢窗户开着,里面一男子正在喝茶。

旁边的侍从说:“王爷,你看秋月楼房顶上坐着一个姑娘,还戴着围帽呢。”

李沐臣朝对面看去,果然一青衫女子,戴着围帽坐在屋顶上。

不一会百无聊赖的站起来在屋顶上来回走着,腰间的玉玦晃晃悠悠,好似杂耍艺人练走钢丝般。

“这身形,还有腰间的玉玦,似乎有些眼熟。”

“王爷认识此女?”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好像半年前救我的师徒二人中的徒弟。”

“那不是王爷心心念念之人?

何不去问问?

找到了她,对皇上有了交待,就不用娶那眼盲体弱的秋小姐了。”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醒来见了她几次,她总蒙着眼睛,说是在练听声辩位。

后来好些了,她也是心事重重,不太想与我多说话。

就算找到她要她嫁我,她定是不愿意的。

再说此女戴着围帽,我也不敢确定,且先看看她要做什么吧?”

“何不请她过来喝茶?

是不是的问问便知。”

————“怎么天还不黑?

这太阳晒的我热死了。

钱也都给了那老秀才,想进茶馆喝茶解渴也没钱了。

算了,找个阴凉地方吧。”

方灵想了想就要走。

李沐臣见她要走,忙喊道:“对面的姑娘,屋顶热气腾腾,待了这许久定是口渴了,何不来喝喝茶?”

方灵一转身,见对面茶楼一男子正在看她,于是问:“你在同我说话?”

方灵一出声,李沐臣就知道这就是自己想找的人了,心中不免欣喜:“对,敢问姑娘,在下可有这份荣幸请你喝杯清茶?”

“颜方,是她!”

李沐臣小声对侍从颜方说道。

“反正本姑娘武功高强,不怕有人害我,去就去。”

方灵脚下一蹬,越过街市就落到了窗外的门廊下。

再一手撑着窗沿,翻身入了包厢。

“姑娘好身手。”

李沐臣脸上止不住笑着。

“茶呢?

我渴死了?”

“颜方,倒茶!”

两人坐下,方灵一杯接一杯,连喝了十几杯才解了渴。

“颜方,姑娘怕是暑热难耐了,你去要一碗冰梅饮来。”

“我没钱!

那东西太贵了。”

“怎能让姑娘付钱,姑娘愿意让我家公子请一碗冰梅饮,我家公子可高兴了。”

颜方说完就出门买冰梅饮去了。

“姑娘身上佩戴的玉玦很漂亮,温润剔透。”

“哦,是一个友人所赠,很贵吗!”

“玉玦有价,情义无价,姑娘不必在意玉玦的贵贱。

姑娘立于屋顶却是为何?”

方灵透过围帽看去,只能看到这人轮廓俊美,好似面带笑容,身材高大挺拔。

“我找人,他今晚会在秋月楼,我在等天黑。”

李沐臣当然知道兵部尚书楼崇文会在此处设宴,本希望他是来找自己的,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颜方端来冰梅饮,方灵拿进围帽里闻了一闻,确定无毒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你叫颜方?

你为何说我来你家公子会高兴?

你们认识我?”

“我从来喜欢结交能人异士,见姑娘功夫不错,想认识而己。”

“既如此,我问你,你认不认识那个什么兵部尚书,我找他有事。”

“认识,他的马车来了。”

二人走到门廊,看见一气派的马车停在秋月楼门口,下来一中年男子。

“那个穿着墨色长衫的就是,他叫楼崇文,姑娘不认识他?

为何找他?”

“谢谢,你的茶很好喝,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方灵首接从二楼跳下,来到楼崇文面前拦着他说:“你是兵部尚书?”

“本官是兵部尚书楼崇文,你为何拦我?”

“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木离的人。”

“本官不认识什么陈木离,你为何找他?

你找他又为何来问本官?”

“他是军中之人,身穿红色官服,至少是个三品官。

你是兵部尚书,怎会不知?”

“哦?

武将身穿红色官服,至少是西品。

在京任职的西品以上武将本官还未听说有个叫陈木离的,兴许其他地方的驻军武将或有此人。

不过你要告诉本官为何找他,若理由不对,本官可要治你不敬上官之罪。”

“他…他是我夫君,离家从军多年未归,我来京城寻他。”

突然想到那老秀才的话,方灵随口一说,希望这理由能说动这个官老爷帮自己找人。

“好,本官帮你问问,三日后你来此找掌柜的,本官会将消息交给他,你问他拿就好。”

“多谢尚书大人,你是个好人。”

方灵这才对楼崇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江湖人的抱拳礼。

————“她说…本王是她的夫君?

难道她也心悦本王特意寻来?”

李沐臣听到方灵的话,恨不得立即下去告诉她自己就是陈木离。

“我回来啦,再喝你两杯茶。”

方灵的语气听上去很高兴。

“你说…你要找的是你的夫君?

你心悦他所以来找他?”

李沐臣期待得到方灵肯定的回答,若她说是,自己就立刻亮明身份,将她带到皇帝面前。

他要告诉皇帝自己想娶的是这个救了自己命的女子,让皇帝帮他把自己与秋家的婚约退了。

“不不不,我哪有什么夫君,也不曾心悦任何人,不这么说这个楼尚书不帮我找人。”

“方灵,你果然对我毫无印象。

我见你坐在屋顶便看出来是你了,而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却不曾想起是我。”

失落,从未有过的失落。

自己早该知道,在边境日渐转好时,她除了日常为他换药煎药,总是忙的很,从来不与他多相处。

也是,自己被救时狼狈不堪,全身上下己经被她摸索个遍。

那些可怕的伤口任谁看了也不会心生好感,不厌恶己是她心善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认识那个尚书,你也是当官的?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木离的?”

“你既不心悦于他,他也不是你夫君,你为何寻他?”

“你怎么不高兴似的?

我有重要的事找他,至于是什么事,你我相交甚浅,不好告诉你。

对了,我叫方灵,你叫什么?”

“方姑娘,幸会,在下李沐臣。”

“李沐臣?

什么?

就是秋白要嫁的夫君?

不会这么巧吧!

这怎么办?

还好戴着围帽!

此地不可久留,速速离开才好。”

方灵一听他自报姓名,有些手足无措。

“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茶!

我们…我们后会无期!”

方灵说话吞吞吐吐,走时慌慌张张,不小心脚趾头磕到了桌脚,顿时疼的蹲了下来。

李沐臣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何故如此慌张。”

“我没事,我有急事,所以慌张了些,你不要多想。”

说完立即站起就走,不想又撞到了李沐臣身上。

方灵慌张的后退说:“对…对不起,我先走了,下次约你喝茶。”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爷,为何不将她留住?”

“她,不喜欢本王,何必强求?”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

您与秋家小姐一年后才完婚,您还有一年时间筹谋。

就这么放她走了,去哪找她都不知道。”

李沐臣回过神来,立刻出门追去,可茫茫人海,哪里还有方灵的身影。

“果然还是有缘无分。”

李沐臣低头垂脸的懊恼着。

“不怕,她不是三日后要来秋月楼取消息?

我们在此等她就好。”

“对,我怎么没想到?

进宫!”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方灵回到将军府就只会说这两个字。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完了?”

“我今日见着李沐臣了!

我们还一起喝茶聊天,他一定记得我的声音了。

我这一进王府,一说话,不就露馅了吗?”

“啊?

你见他时戴围帽了没?”

“戴着呢!”

“那就不怕,你今日跟他说话没有伪装,到了王府你要装病的,哑着嗓子或是说话轻些就好。

你试试,我听着若是不一样那就能蒙混过去。”

“小香,看不出来,你还有些聪明劲呢。

那我就试试:我是秋白。”

“不对,我是秋白,说的再轻些,好像全身没力一样。”

“秋白,问王爷安。”

“再轻些,气上不来,越说越没力的感觉。”

“秋白,问王爷安。”

“对对对,就是这样。

李沐臣不是皇族,小姐就叫他王爷就行,在外人们都叫他定安王。

见了皇帝叫陛下,公主、皇子叫殿下,皇后妃嫔就叫娘娘。”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可能见到皇帝皇后这些皇族?”

“那是自然,李沐臣与当今陛下情同手足,他的好友里不乏皇子公主,还有什么世子之类的。

你与他成婚,自然会见到这些人的?”

“可他不是奉皇命将我接去照顾而己?

成婚要在一年之后呀。”

“既是接入王府照顾,那就是准王妃,有些场合是要去的。”

“我怎么觉得秋白在给我挖坑?

你为何早不说?”

————御花园内。

“你说你找到那个叫方灵的女子了?

他同意嫁你了?”

“陛下,今日匆匆见面,还未谈及婚嫁。”

“你一个匆匆见面,朕就要为你悔婚?

明日将那方灵带来,当着朕的面让她告诉朕她心悦与你要嫁你,朕就顶着压力帮你悔婚。”

“可是,臣要三日后才能见着她。

能不能将接秋家小姐的旨意推后三日?”

“朕己经顶不住了,你后日不接秋家小姐回去,下个月就去娶武安侯之女吧。

他是什么人,你比朕清楚!

他为什么要与你结亲你?

还不是看上你手里的八十万大军?

好,朕今日就帮你悔婚,他武安侯有的是办法让你娶他女儿。

到时候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你就高兴了?”

皇帝显然己经动怒。

“我…她…”李沐臣无言以对。

皇帝握着李沐臣的肩膀说:“朕听说那秋家小姐长年缠绵病榻,还是一个盲女,本就不是长寿之命。

你就看在她全家忠良,她父亲为护你而死的份上,也该好好照顾她。

朕知道你想说,照顾她不等于娶她。

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

若那时你与方灵两情相悦,再娶她为侧妃。

有一日秋家小姐若命不好先去了,你再将她扶正就好了。

朕听你说那方灵仁善侠义,定不会与一个病弱的盲女争风吃醋。”

“我命如此,随遇而安吧!”

李沐臣无奈的说。

“就当是朕对不起你,听说你未死回京,太后那里压的朕喘不过气来。

朕只好拿出你与秋家的婚约,当场定了日子太后才作罢。

估计太后也是看秋家小姐天命不永才勉强答应。

秋家小姐进了王府,你可要好好保护,在与你的心上人成亲之前,或者在八十万军队安置好之前,不能让她出事,否则一切都白费了。”

“为着秋将军臣也要好好照顾她,自然不能让她被人害了去。

十年前她中毒就很蹊跷,这次臣在战场上被埋伏的也是蹊跷。”

“你知道就好!

这么说朕就放心了。

你己二十八了吧,血气方刚之时不见你为男女情爱所扰,年近三十反而痴情起来了。”

“唉!

臣自十西就跟着秋将军西处征战,整整十西年,总共也没见过几个姑娘,去哪里谈儿女情长。”

“你这是怪朕误了你的终身?

这个帽子,朕不戴!

你不是也回来过几次,在京城也待了不短时日了。

每次回来,求朕赐婚的折子你没看?

画像没给你?

皇后给你做媒,为你办了多少宴会?

你看上谁了?”

皇帝看着这个好友,知道他不喜京城那些扭捏的贵女,所以才会对救他的方灵念念不忘。

  • 字号
  • 背景
  • 手机阅读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