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舅舅。”叶清妍看向季德华，“挖到人参的事，我们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季德华眉头微皱，“可是，自行车肯定是瞒不住的。”

叶清妍笑盈盈地说：“这事可能得麻烦小舅了。自行车的事，就说是你想办法换的票，借钱给我们买的。”

季德华想也没想，点头同意了：“行，没问题。我就按你说的，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帮你弄来的自行车票。”

季德华是个手艺很好的工匠，公社要修堤坝修水库，或者是要建个学校，建个医院，每回他都有份参与。

要说能他拿出百来块钱，那别人也不会觉得稀奇。

他家是没有季德志家里宽敞，那是因为家里人口不多，一家三口目前也够住，可不是因为太穷。

他们打算等季启明成家再盖房也不迟。

季启明一脸羡慕地看着叶清妍，“哎，清妍啊，你说你咋运气这么好，回回进山都有收获。要不，下回你把我也带上？我能帮你把猎物扛下山呢，这样你就没那么费劲了。”

叶清妍想也没想，点点头，“好啊，那我下次喊你一起去。”

“我也很久没进山了，不如我们明天就去？” 说实话，叶清辉真的很好奇，叶清妍下一次进山能找到什么。

季启明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叶清妍，似乎很希望她同意。

“嗯，那我们明天去。”

听到叶清妍肯定的回答，季启明脸上的笑意加深，“太好了！那我明天一早过去找你们。”

“就这么说定了。”叶清妍站起身，“那我们先回家吃饭去，明天见。”

这一次进山，有了叶清辉和季启明的陪同，叶清妍就可以大着胆子，往山林深处去走走。

之前两次进山，叶清妍都没往深处走，要是遇到野猪野狼之类的动物，她一个人是很危险的。

他们这一趟进山收获也不小，捕到了一头野猪，还有四只野鸡。

没找到人参，他们倒也没感到失望，能打到这么多猎物，已经心满意足了。

人参不是萝卜白菜，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找到。

有些采山人一年到头进山里，一次都没看到过人参。

叶清妍看着地上的野猪，提议道：“我们不如先把野猪弄到半山腰，找个山洞藏起来，晚上再把野猪弄回家。”

叶清辉和季启明没意见，掏出绳索，捆住野猪的四肢，再用斧头砍下一截小臂粗的树干，两人一前一后把野猪扛起来。

初一走在最前面开路，叶清妍步调悠闲地往山下走，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小曲。

“这么一对比，我俩就像是大小姐身后的小跟班。”嘴上虽然在调侃，季启明眼里却盛满了欣喜。

能不欣喜吗？把这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卖出去，可是能分到不少钱呢。

四只野鸡正好一家分两只，这几天就杀了吃完。

叶清辉和季启明按照计划，后半夜出门，走到藏野猪的山洞，把野猪背回叶清妍家。

然后再把野猪分解，留下几十斤晒腊肠腊肉，其他的都装进背篓里。

叶清妍对这时代的黑市挺好奇的，本想跟过去看看，但是一想到要步行一个多小时，她顿时就改变主意了。

上次从公社腿着回来，叶清妍就已经体验过这种滋味了。

最后还是兄弟俩去的黑市，后半夜打着手电筒出发，卖完回到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哥哥辛苦了。”叶清妍把准备好的糖水端过去，殷勤地帮他们俩捶肩捏背。

季秋云从厨房端出馒头和稀饭，让他们俩边吃边说。

叶清妍笑着问道：“怎么样？卖了多少钱？”

叶清辉咬了一口馒头，没卖关子，“我们卖8毛钱一斤，一共卖了136块，每家能分到68块钱。”

“我们一到交易地点，很快就有人围过来，大家都抢着要，卖的可快了。”季启明一脸遗憾，“可惜路途太远，而且没有货源，不然的话，卖猪肉都能赚不少钱。”

叶清妍若有所思地颔首，季启明倒是很有做生意的潜力，只是去了一趟黑市，就敏锐察觉到了做“倒爷”很赚钱。

等明年春天，政策随着春风回暖，逐步放开，做小买卖的人多了起来。

到那时候，叶清妍肯定也会开始做生意，倒是可以考虑让季启明参与进来。

吃完早饭，叶清妍拉着叶清辉一起复习，她顺手把季启明给拉上了。

季启明刚翻开课本，瞬间就感觉头晕眼花，“哎呀，我可能是起的太早，这会儿身体不太舒服。看来我得回家睡个回笼觉。”

不等叶清妍说什么，季启明站起身，一溜烟往外跑，“姑姑，我先回家了！”

季秋云看着季启明的背影，略带疑惑地嘀咕：“这孩子，咋跑的这么快，又没人在后面撵他。”

叶清妍噗呲笑了，“妈，启明哥这是怕我逼他看书呢。”

“那就更不应该跑了，看书学习是好事。”季秋云摇摇头，“说起来，启明还真是一直就不爱读书，小的时候一上学就哭闹，因为这事没少挨打。”

“每个人有不同的路。”叶清妍说，“他心思活络，又能说会道，以后可以试试去做买卖。”

“哎呀，这话可说不得。投机倒把，会被公安抓起来的。”季秋云显然很担忧，以前就听说很多人都被抓了。

“现在都已经恢复高考，其他的政策说不定也会变。”叶清妍说完就翻开书，准备开始复习。

季秋云不打扰兄妹俩看书，在一旁的竹编筐拿起棒针和毛线，安静地低头织毛衣。

窗外，山林幽深静谧，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书页上覆盖一层柔光。

清风拂起叶清妍额前的碎发，空气微凉清爽，她握笔低头写字，发出细微的唰唰声。

这样宁静美好的日子，叶清辉是无法一直拥有的，在这边住了两晚，他就得回叶家去。

在叶清辉离开的时候，季秋云和叶清妍都舍不得他走。

“我以后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叶清辉摸了摸叶清妍的脑袋，“妈就交给你照顾了。”

“哎，我刚梳好头发，你又给我弄乱了。”叶清妍不满地瞪着他，挥了挥手，“行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最重要的是要记得多看书，别到时候成绩太差，连入学考试都过不了。”

“看不起你哥？”叶清辉呵呵一笑，“说不定我成绩还超过你，你可别哭鼻子。”

“那我们比比，看到时候谁的分数高。”

叶清妍对自己非常有信心，重生前她可是省状元，闭着眼都能考高分。

“没问题啊，比就比。”叶清辉依依不舍，边走边挥手，“好了，好了，你们快进屋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