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暴力镇压显然不奏效。

老二睨了沈知年一眼，默默转头，丝毫不搭理他。

沈知年眉心跳动，也没搭理他。等他饿了，他自己就知道错了。

但老二特别倔强，等他们吃完早餐他依旧不为所动，只跟着他们上车，期间一句话都不说。

明音将饼包裹起来，放好。

听说从他们这里到沈知年呆的地方还要一个多小时，半路上老二总会饿的，只是以他的倔强不一定吃。

有备无患吧！

去郊区的路并不好走，虽然已经修路，可还是磕磕绊绊的。

一路上，吉普不断弹跳，坐在里面的明音和孩子们也蹦得够呛。

老大搂着小五，小五也不忘护着雯雯。明音护住他们的同时也不忘拿手隔着老二和车窗。

小四坐在前面不用她操心。

倒是老二不怎么领情，几次想说点什么，又牢牢记住自己刚才发誓不理他们。

他默默拿起自己的小书包，隔在他和车窗之间。

明音笑着松手，孩子们就是可爱，即便与你赌气，也舍不得让你为他们受伤。

郭大刚减慢速度：“本来这路还行，就是这几天下雨才变得坑坑洼洼的。”

车速慢了颠簸也没好到哪里去，终究还是路太烂了。

“还有多远？”

“大概半个小时吧！”

明音拿出藏好的大饼：“要不要吃一点？”

老二没搭理她，她也没勉强，把饼收好。路这么颠簸，估计这些饼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果不其然，到达地方，那块大饼依旧无人问津。

几乎是一下车，几个孩子一个接一个纷纷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雯雯吃的最多，吐得也最厉害，明音拍拍他后背，把早已准备好的水壶送到她嘴边让他漱口。

其他孩子有沈知年照顾，只有老二什么都吐不出，倔强地不漱口，也不理他们。

沈知年啧一声：“脾气真大！”

老二瞪大眼睛，明显是想控诉，但他憋住了。

还挺有毅力的！

郭大刚有其他工作不能停留，只能送他们到门口便离开了。

明音这才有机会打量他们到达的地方，这是一个不大的镇子，也可以称作村落。

不远处有几栋刷了白墙的高楼，看起来有几分树木，那里应该是公家的办公区。

沈知年向她解释：“这几年戈壁滩沙化严重，如果不人为干预，很快就会侵吞连城甚至会卷入内陆。”

所以在这里设了办公区，就是为了研究土壤减少水土流失，顺便建造一些防护林，不让风沙卷过来。

这里的土地非常金贵，几乎每隔几百米种植的植物都会有所研究，能否放牧也要进行一定的规划。

明音之前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由衷敬佩沈知年：“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我不是第一批工作人员，第一批工作人员比我们辛苦多了。现在这边气候比之前好，就是他们的功劳。”

工作上的事情不大方便提，沈知年没再多说，带着明音进了身后的村落。

村落被规划得很整齐，每家每户只隔了一道墙，不过他们个人的区域划分的非常大，有整整一个大院。

不少人家院子里面还种了果树，只要一成熟便可以采摘。

沈知年踏入其中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很大，大概有两百多平。

正面有三间房，最左边还有一间，那间显然是隔出来做厨房。

“茅房在后面，后面还有空间，只要有钱还可以再围起来。”

明音有些讶异：“能圈那么大的地吗？”

“这里情况特殊，以前是没有村落的，是后来上头让搬迁过来，整个村子都搬迁过来，有些人拖家带口足足几十人，就规划得大了点。”

搬来的大部分是牧民，他们白天放牧，晚上还要圈养自家的牛羊，自然地得大一些。

否则人家也不肯迁过来。

“原来如此。”

几十口人的话确实不算大，除了上面给建的房子，剩下的地正好可以自己盖房子。

沈知年分到的院子里有好几棵果树，还有一些杂草，看样子很久没打理了。

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没怎么住这里，因为时不时就要去野外探测突然的情况……”

明音笑着摇摇头。

他们说话间，几个孩子已经围着院子转了一圈，老二已经爬上树摘果子了。

小五半点不怂，也跟了上去。她虽然小，可这果树也没种几年，枝干也很小。她坐上去，枝干抖了抖。

明音看得心惊，连忙凑过去，伸手在底下护住小五：“小五，你要小心啊！”

老二瘪嘴，又哼了一声。摘下一个李子，用衣服擦了擦送到嘴里。

四月的李子还未完全成熟，有些酸，他瞬间龇牙咧嘴，却没有将李子吐出去，乖乖咽下。

这和时代分不开，这还是一个很穷的时代，大部分人吃不饱饭，即便家庭富裕，也被赋予清俭节约的观念。

明音微笑：“老二，你也要小心。”

她眼神示意沈知年过去护住老二，沈知年照作，却不免多话：“老二，你是大孩子了，要给弟弟妹妹们做榜样，不能乱爬树，你看老大……”

老二噌噌噌爬下来，半个字不说，脸上却是不服气的。

他没待在树下，跑到一个角落拔草。

沈知年蹙眉，还想再说却被明音拦住了。

“我去和他说说吧！车上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如果是我，我也会很生气的。”

沈知年敛了神态：“麻烦你了。”

他目光温和，带着明音心里都柔软许多。

其实明音的本性调皮、大胆，可上辈子她受过太多磋磨，早已失去温柔。

可见到沈知年，她那些被遗忘的温柔仿佛被唤醒一般，整个人都平和许多。

其他孩子被沈知年带着进屋，明音则是蹲下，看老二拔草。

老二拔得不是很有规律，显然是在发泄。

“小心点，不要伤了手。”

老二转到另一边继续拔草大业，就是不肯搭理明音。

明音轻笑，也不再说什么陪着他拔了一会草，然后冲他道歉：“对不起，老二，在车上我不应该笑你的。”

老二猛然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