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死

大雨滂沱，荒村乃至古域被黑压压的云笼罩，一望无际处，雷鸣震慑西方，似乎要吞噬整个古域，幽幽深山猛禽、野兽，异兽在不停咆哮，仿佛要冲出这座牢笼。

一棵很大的柳树下，段古静静坐在粗壮的柳树根上，雨在眼前下了又下，他此时的心却己不知飘到了何方。

狩猎队八人携带西具太古异兽的尸体而归，被当做食物，又够荒村上下生活两月。

而原本是归为九人，却陨落一人在大荒山，成了大荒山上的长眠者。

此人便是段罗，段古的父亲，上月的丈夫。

得知父亲死讯的全家只有他一人，母亲还未醒来，小小年纪的他，悲伤过后振作了起来，至少表面这样。

他知道，当母亲得知这个消息，或许更加为之悲伤，以至于段古此时，心中没了办法。

因为这个坎，他和娘亲谁也逃不了.......“父亲.......”段古看着树根处，蚂蚁搬家的景象，眼睛突的一红，心中的悲伤难以扼制，他想哭。

眼泪就好像卡住了，怎么也哭不出来，从始至今，未掉过一滴眼泪，父亲死了，也是如此。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回想起与父亲的时光，心脏犹如被刀割一样痛，在跳动，心悸的一样折磨一个事发人。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段古突然感觉到困了，雨声在耳边冲刷，眼睛朦朦胧胧间，他看到了细细的柳枝与绿莹莹的枝叶在雨中飘扬，尽管此时没有风...... 最后他抱着柳树根睡着了。

雨停风起，白云显赫般，携七彩霞光在荒村之上而动，像是被沐浴在仙池后，沾染了仙气一样，顿时飘飘然临于世，焕然一新。

虚空碎裂，一人从中显出，发须皆白，一脸祥和，笑意盈盈看着抱着柳树根睡着的小男孩，抚须而道：“嗯，不错，此子将来定是天骄之辈。”

踏空而立，同样的一人也从虚空裂缝而出，身披战甲，血煞之气环绕周身，眼睛如太阳一样神圣而不可侵犯，常人对视，必定畏而跪伏。

中年男子笑道：“古域浩劫将至，此子必须成长起来，就交给你了。”

没等白发老人说话，中年男子便碎裂虚空而去，传音道：“鹤颜，定要好好照顾他，不然因果环身，故而身死道消。”

白发老人见此状况，无奈叹了口气，然后重新看了一眼柳树下的段古，转而微微一笑，随后双指并拢，打出一道白色光束，将其注入体内。

收手负立，沧桑的声音渐渐而道：“万不可让我失望啊。”

随着白发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空中。

原本晴空万里，突然又下起了滂沱大雨，黑压压的云盖过了白云，山壑万灵间，传出了生灵的声音，像是咆哮，像是在诉说某种冤屈。

“大荒山又在发出野兽的咆哮，看来要有劫数来了。”

荒村村长所住，看着窗外，虽老但精气神十足的他，此刻也有了多愁善感，转而一想到段古，他最后不由的叹息。

“这可怜的孩子啊......不知道能不能熬出头.......”不知睡了多久，段古从柳树下醒了过来，这场大雨还在继续，他不知睡了多久，应该挺久，所以这雨便下的有些不正常了。

望着满天紧密的落下，他低下头，喃喃道：“是时候回家面对母亲了。”

一路来到居住的地方，村中许多人邀请段古进屋，有人面露怜悯或是悲伤，皆被他所笑脸婉拒，令村中人感到这孩子越发可怜。

“老婆婆，你怎么在这？”

看到门口老婆婆杵着拐杖立在那，待回头，段古礼貌打了个招呼。

老婆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来解除月儿的嗜睡穴，应该不过一日就会醒来。

古儿啊，此事尚未确定，只是掉落悬崖，说不定有还生的可能，你切不要太过伤心。”

段古并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与老婆婆对视，认真道：“此事己成定局，叔叔说那悬崖足有万丈也不为过，所以我知道父亲不可能活着。

至于伤心......我己经伤心过了，家中母亲还需靠我，既然事情己经发生，不应整日伤心，应早日成长。”

段古目光坚定，老婆婆不知为何，她感受到这个不到三岁男孩的不凡，走的时候，她心里突然确定了某样事。

这个孩子.......将来注定是要飞天的。

“虽然村中有制度，但如果没有你父亲，那八人也必定不能平安归来，所以你母子二人食物一类问题不用在意，村中自会包揽，无需有所贡献。”

回忆着老婆婆的话，段古感慨他们的善良，虽然父亲的死让他心如坠冰窟，但此时也感受到了一丝人情味。

食物在村落乃至古域都是稀缺之物，每次所带来的口腹，都需要村中之人身处种种危险中猎杀异兽获取，所以没有浪费的景象，更是争夺的目标。

“但终归......”段古轻轻敲打着桌面，看着熟睡中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窗外，自语道：“这村不够团结，而且......我总觉得父亲的死有蹊跷。”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想，一切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令郎，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悲切，“令郎你知道吗？

他们都死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快回来，令郎你快回来。”

“你是谁？”

段古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子，她发丝雪白如画，身体窈窕，仿佛肌凝月寒，皎洁无瑕，只是眉毛弯弯，眼睛低落，悲伤的似乎要让人哭泣。

段古感受到眼泪在眼眶打转，他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居然真的是泪！

“不可能，我怎么会流眼泪？”

段古喃喃道。

“我是.......雪。”

突然之间，天地开始崩塌，欲西分五裂，那名为雪的女子，嘴唇微动，慢慢消散于世界。

“不要忘记我，古。”

大梦初醒，段古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