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泛黄，字迹歪斜，像是蘸着血写的：**“救救我妹妹……河神要娶她。”
**信封里还夹着一张黑白照片——一个年轻女孩站在河边，脖子上套着红绳，眼神空洞。
照片背面用炭笔潦草地写着地址：**黑水村**。
阿虎本不想管闲事，可当他收拾行李时，铜烟袋锅突然烫得惊人，烟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照片上，竟让女孩的眼睛……眨了眨。
黑水村藏在深山峡谷里，河水浑浊发黑，两岸峭壁上挂满红布条，风一吹，像无数血手在挥舞。
阿虎刚进村，就被几个壮汉拦住。
领头的男人满脸横肉，腰间别着砍刀：“外乡人，这里不欢迎游客。”
“我是记者。”
阿虎晃了晃伪造的证件，“听说你们这儿有‘河神娶亲’的风俗？”
男人的眼神瞬间阴冷：“谁告诉你的？”
没等他回答，一个瘦小的老头挤过来，拽住阿虎的袖子：“后生，天快黑了，先住下吧。”
老头自称“老吴”，是村里的庙祝。
他把阿虎带到一间破败的祠堂，神龛上供着一尊模糊的泥像——鱼头人身，獠牙外翻。
“河神保我们风调雨顺。”
老吴递来一碗浑浊的米酒，“但每年得送个姑娘……不然就发大水。”
阿虎没接酒，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堆旧衣服上——全是女式的，有些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你妹妹呢？”
他突然问。
老吴的手一抖，酒碗摔在地上，碎了。
深夜，阿虎溜出祠堂，顺着河岸搜寻。
月光下，河水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浮着一层尸油。
岸边堆着新鲜的祭品：馒头、活鸡……和一件大红嫁衣。
嫁衣下压着一张黄符，朱砂画的符文和阿虎在《百鬼簿》上见过的“缚魂咒”一模一样。
突然，水面咕咚冒泡，一簇黑发缓缓浮上来——水下有张惨白的脸，正死死盯着他。
阿虎后退半步，烟袋锅猛地发烫。
他咬牙往水里一戳，河面顿时沸腾，无数鱼尸翻着肚皮浮上来，每条的嘴里……都塞着一截人的手指。
“后生！
快跑！”
老吴不知何时出现在岸边，脸色惨白，“它发现你了！”
话音未落，一条巨影破水而出——那不是鱼，而是一团纠缠的黑发，发丝间裹着无数张腐烂的人脸，最中间的赫然是照片上的女孩！
她张开口，喉咙里传出老吴的声音：“哥……救我……”阿虎被拖入水中，黑发缠住他的脖子。
绝望之际，铜烟袋锅突然爆出一团火光，烧断了发丝。
他挣扎着爬上岸，发现老吴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河神息怒！
今年的新娘马上送来！”
“你妹妹早就死了。”
阿虎喘着粗气，“是你亲手把她献给‘河神’的，对吧？”
老吴的哭声戛然而止。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河神。
三十年前，村长为了独占渔场，编造了“河神娶亲”的谎言，把反对他的村民女儿一个个淹死在河里。
尸体被一条成了精的鲶鱼吃掉，怨气化成了水鬼。
而老吴……为了活命，自愿当帮凶。
阿虎举起烟袋锅，对准河里那张扭曲的鱼脸：“该结束了。”
最后一击，鲶鱼精的肚皮炸开，掉出无数金银首饰——全是历年“新娘”的陪葬品。
天亮时，阿虎在河边烧掉了那件嫁衣。
灰烬里，他找到半张没烧尽的黄符，上面的符文和《百鬼簿》里记载的“养鬼术”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符纸角落印着一枚小小的青铜面具戳记——和祖母合影里的一模一样。
远处，几个村民偷偷摸摸地往上游走去，肩上扛着个挣扎的麻袋……阿虎握紧烟袋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