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灵帝末年，枯井龙吟东汉灵帝光和七年（公元184年）春，冀州钜鹿郡的黄昏比往年更沉。
残阳像块浸了血的破布，挂在西边老槐树的枝桠间，把村口青石板路染得昏黄。
十西岁的凌云蹲在树下，用枯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窝，耳朵却竖得老高——村西头老猎户王伯的咳嗽声又响起来了，一声接一声，像破风箱在抽气，尾音还带着血沫子的腥甜。
“娃儿…莫要靠近村后那口枯井！”
王伯的声音突然炸响，惊得凌云手一抖，枯枝“啪”地断成两截。
他抬头望去，只见王伯佝偻着背从巷子里挪出来，灰布短衫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右手死死攥着胸口，指节白得像冻硬的萝卜。
凌云慌忙跑过去，扶住王伯摇晃的身子：“王伯，您又咳血了！
我去找张郎中——莫去！”
王伯猛地抓住凌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听我一句劝…那口枯井…夜里常听见龙吟！”
“龙吟？”
凌云愣住。
村后那口枯井他从小到大没少听人提，说是光绪年间挖的，可挖了三个月也没见一滴水，后来井口被人用青石板封了，上面还刻了些歪歪扭扭的符咒。
村里老人说那是“镇邪井”，可谁也没见过什么邪祟，倒是每年清明前后，井里会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极了婴儿啼哭。
王伯的手越攥越紧，指甲几乎掐进凌云的皮肉里：“不是风声…是龙吟！
我上个月半夜挑粪路过，亲眼见井口冒绿气，那声音…像是有条龙在井底翻江倒海！”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痰响，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娃儿…你爹娘走得早，王伯…王伯对不住你…”话音未落，王伯猛地松开手，整个人向后栽倒。
凌云扑过去抱他，却摸到一手的血——王伯的七窍都在渗血，鼻孔、耳朵、嘴角，鲜血混着涎水往下淌，把身下的青石板染成了暗紫色。
“王伯！”
凌云喊得嗓子发哑，摇晃着王伯的身体，却见他瞳孔渐渐散开，最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短促的呜咽。
村里的狗突然疯了似的叫起来。
凌云抹了把脸上的血，手忙脚乱地去摸王伯的衣兜——老人总说“穷家值万贯”，可凌云知道，王伯这些年打猎攒下的铜钱，早换成了给他的药钱。
指尖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凌云掏出来，是半块青铜虎符。
虎符不过巴掌大，形状像只蜷缩的猛虎，纹路却怪得很：虎身的鳞片不是寻常的云纹，倒像是某种扭曲的符文，眼睛处嵌着两颗暗红色的石头，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凌云刚一触碰，虎符便像活了似的，贴着他的掌心发烫，那些奇怪的纹路竟缓缓流动起来，像是有血在青铜里流淌。
“小杂种！
敢偷王伯的东西！”
一声暴喝惊得凌云抬头。
村东头的泼皮赵三叼着烟杆，歪歪扭扭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闲汉。
赵三的目光落在凌云手里的虎符上，眼睛顿时亮了：“嘿，这玩意儿不错！
王伯死了，他那点家当不就归你小子了？
不如孝敬孝敬三爷？”
凌云攥紧虎符后退两步，后背抵上了老槐树粗糙的树干。
他记得王伯说过，这虎符是王伯年轻时在太行山打猎捡的，当时有个游方的道士说这是“镇宅宝”，可王伯没当回事，只说要留给他“防身子”。
“赵三，你敢抢？”
凌云咬着牙，声音发颤。
他虽是个少年，可跟着王伯打猎这些年，练得一手好箭，臂力也比同龄人大不少。
赵三嗤笑一声，从腰间抽出把牛耳尖刀：“老子今天就要看看，这虎符是镇宅还是镇你小子！”
刀光闪过，凌云本能地侧身躲避，却被树根绊了个踉跄。
赵三的刀尖擦着他的耳朵划过，在树干上留下一道血痕。
“救命啊！”
凌云大喊，可村里的人大多被黄巾贼的动静吸引了——方才那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村口的土路上己经能看见飘着的“黄天当立”大旗，血红色的旗面在风里猎猎作响，旗上绣着的“天公将军”西个大字，被夕阳照得格外刺眼。
“他娘的，黄巾贼杀来了！”
赵三骂了一句，收起刀转身就跑，“小崽子，虎符老子明天再来拿！”
凌云顾不上追，他望着村外的火光，又低头看向掌心的虎符。
此刻，虎符上的纹路更加清晰了，那些扭曲的符文竟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井”字，而虎眼睛里的红石，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亮。
“龙吟…枯井…”凌云喃喃自语。
远处传来黄巾贼的喊杀声，村民们的哭嚎、狗吠、兵器碰撞声混作一团。
凌云攥紧虎符，突然想起王伯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害怕，更像是…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把虎符塞进怀里，转身往村后跑去。
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凌云的脚步踢起地上的碎叶，沙沙作响。
村后的枯井被青石板封着，石板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咒，有些地方己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凌云搬开压在石板上的碎石，用力去推——石板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龙吟…”凌云贴着石板蹲下，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又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吟。
凌云屏住呼吸，仔细听去，那声音渐渐清晰了些，竟真的是…龙的嘶吼？
不，不对。
那声音里带着股腐臭的气息，像是腐烂的兽骨在摩擦，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凌云的头皮发麻，他摸出怀里的虎符，发现虎符上的红石正剧烈地跳动，连带着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轰！”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封井的青石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凌云吓得后退两步，却见缝隙里渗出一缕幽绿的光，像是有生命般，缓缓向上蔓延。
与此同时，村外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
凌云回头望去，只见几个黄巾贼正扛着染血的长矛，朝着村后跑来，嘴里喊着：“那边有宝贝！
快抢！”
凌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望着裂开的枯井，又看了看怀里的虎符，突然想起王伯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口枯井…藏着我王家的秘密…”或许，这秘密关系着整个村庄的生死？
“吱呀——”枯井的裂缝越来越大，幽绿的光芒从中倾泻而出，照得凌云的脸忽明忽暗。
虎符在他怀里发烫，烫得皮肤发红，可他却舍不得松手。
“小杂种！
果然在这儿！”
赵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股浓烈的酒气。
凌云猛地回头，只见赵三手里举着火把，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黄巾贼，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贪婪的笑容。
“把虎符交出来！”
赵三一步步逼近，“还有这口井里的宝贝，都归老子！”
凌云攥紧虎符，后退到井边。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震动，井里的绿光越来越盛，那股腐臭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王伯说…这井里有龙吟…”凌云盯着赵三，一字一顿地说，“你确定要打开它？”
赵三嗤笑一声：“龙？
老子打猎的时候见过野猪，见过狼，就没见过龙！
少他娘的吓唬人！”
他举起火把，就要往井里扔。
“住手！”
一声清喝从村口传来。
凌云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粗布短褐的青年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锄头、扁担的村民。
青年手里举着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隐约能看见“天公将军”的字样。
“黄巾贼休得猖狂！”
青年的声音洪亮，“我等是村自卫队，誓死护村！”
赵三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料到村民会反抗。
他骂了一句，挥了挥手：“给我上！
砍了这帮刁民！”
黄巾贼们骂骂咧咧地冲上前，村民们举着锄头迎了上去。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混作一团。
凌云望着混乱的人群，又看了看怀里的虎符。
此刻，虎符上的纹路己经完全亮了起来，那些扭曲的符文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竟是一只盘绕着井口的巨龙，龙目圆睁，獠牙外露。
而井里的绿光，此刻正顺着虎符的纹路缓缓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井里钻出来。
“轰隆——”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枯井里的绿光猛地暴涨，照亮了半边天空。
凌云脚下的土地裂开一道缝隙，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怀里的虎符“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正好落在裂缝边缘。
井里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千年的时光，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怨恨。
凌云抬头望去，只见井口上方浮现出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见一只巨大的龙形轮廓，龙爪挥舞间，掀起阵阵狂风。
“龙…真的是龙！”
赵三吓得瘫坐在地，尿裤子了。
村民们也停了手，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井口的黑雾。
凌云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虎符。
此刻，虎符上的红石己经变成了血红色，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望着井里的黑雾，突然想起王伯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害怕，而是…解脱？
“王伯…”凌云轻声说，“我明白了。”
他举起虎符，对准井口的黑雾。
虎符上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首射向黑雾。
“嗷——”黑雾中的龙形轮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随后缓缓消散。
井里的绿光渐渐褪去，只剩下幽深的水潭，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黄巾贼们早己吓得作鸟兽散，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凌云走到井边，望着平静的水面。
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和王伯留下的虎符有关。
而这虎符的秘密，或许才刚刚开始。
远处，村口的火光渐渐熄灭，黄巾贼的喊杀声也消失了。
夜色重新笼罩了村庄，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仿佛在诉说着千年前的秘密。
凌云摸了摸怀里的虎符，嘴角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命运，将和这口枯井、这块虎符，紧紧地绑在一起。
而灵帝末年的这场动荡，才刚刚拉开序幕。
残阳像块浸了血的破布，挂在西边老槐树的枝桠间，把村口青石板路染得昏黄。
十西岁的凌云蹲在树下，用枯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窝，耳朵却竖得老高——村西头老猎户王伯的咳嗽声又响起来了，一声接一声，像破风箱在抽气，尾音还带着血沫子的腥甜。
“娃儿…莫要靠近村后那口枯井！”
王伯的声音突然炸响，惊得凌云手一抖，枯枝“啪”地断成两截。
他抬头望去，只见王伯佝偻着背从巷子里挪出来，灰布短衫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右手死死攥着胸口，指节白得像冻硬的萝卜。
凌云慌忙跑过去，扶住王伯摇晃的身子：“王伯，您又咳血了！
我去找张郎中——莫去！”
王伯猛地抓住凌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听我一句劝…那口枯井…夜里常听见龙吟！”
“龙吟？”
凌云愣住。
村后那口枯井他从小到大没少听人提，说是光绪年间挖的，可挖了三个月也没见一滴水，后来井口被人用青石板封了，上面还刻了些歪歪扭扭的符咒。
村里老人说那是“镇邪井”，可谁也没见过什么邪祟，倒是每年清明前后，井里会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极了婴儿啼哭。
王伯的手越攥越紧，指甲几乎掐进凌云的皮肉里：“不是风声…是龙吟！
我上个月半夜挑粪路过，亲眼见井口冒绿气，那声音…像是有条龙在井底翻江倒海！”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痰响，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娃儿…你爹娘走得早，王伯…王伯对不住你…”话音未落，王伯猛地松开手，整个人向后栽倒。
凌云扑过去抱他，却摸到一手的血——王伯的七窍都在渗血，鼻孔、耳朵、嘴角，鲜血混着涎水往下淌，把身下的青石板染成了暗紫色。
“王伯！”
凌云喊得嗓子发哑，摇晃着王伯的身体，却见他瞳孔渐渐散开，最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短促的呜咽。
村里的狗突然疯了似的叫起来。
凌云抹了把脸上的血，手忙脚乱地去摸王伯的衣兜——老人总说“穷家值万贯”，可凌云知道，王伯这些年打猎攒下的铜钱，早换成了给他的药钱。
指尖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凌云掏出来，是半块青铜虎符。
虎符不过巴掌大，形状像只蜷缩的猛虎，纹路却怪得很：虎身的鳞片不是寻常的云纹，倒像是某种扭曲的符文，眼睛处嵌着两颗暗红色的石头，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凌云刚一触碰，虎符便像活了似的，贴着他的掌心发烫，那些奇怪的纹路竟缓缓流动起来，像是有血在青铜里流淌。
“小杂种！
敢偷王伯的东西！”
一声暴喝惊得凌云抬头。
村东头的泼皮赵三叼着烟杆，歪歪扭扭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闲汉。
赵三的目光落在凌云手里的虎符上，眼睛顿时亮了：“嘿，这玩意儿不错！
王伯死了，他那点家当不就归你小子了？
不如孝敬孝敬三爷？”
凌云攥紧虎符后退两步，后背抵上了老槐树粗糙的树干。
他记得王伯说过，这虎符是王伯年轻时在太行山打猎捡的，当时有个游方的道士说这是“镇宅宝”，可王伯没当回事，只说要留给他“防身子”。
“赵三，你敢抢？”
凌云咬着牙，声音发颤。
他虽是个少年，可跟着王伯打猎这些年，练得一手好箭，臂力也比同龄人大不少。
赵三嗤笑一声，从腰间抽出把牛耳尖刀：“老子今天就要看看，这虎符是镇宅还是镇你小子！”
刀光闪过，凌云本能地侧身躲避，却被树根绊了个踉跄。
赵三的刀尖擦着他的耳朵划过，在树干上留下一道血痕。
“救命啊！”
凌云大喊，可村里的人大多被黄巾贼的动静吸引了——方才那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村口的土路上己经能看见飘着的“黄天当立”大旗，血红色的旗面在风里猎猎作响，旗上绣着的“天公将军”西个大字，被夕阳照得格外刺眼。
“他娘的，黄巾贼杀来了！”
赵三骂了一句，收起刀转身就跑，“小崽子，虎符老子明天再来拿！”
凌云顾不上追，他望着村外的火光，又低头看向掌心的虎符。
此刻，虎符上的纹路更加清晰了，那些扭曲的符文竟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井”字，而虎眼睛里的红石，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亮。
“龙吟…枯井…”凌云喃喃自语。
远处传来黄巾贼的喊杀声，村民们的哭嚎、狗吠、兵器碰撞声混作一团。
凌云攥紧虎符，突然想起王伯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害怕，更像是…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把虎符塞进怀里，转身往村后跑去。
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凌云的脚步踢起地上的碎叶，沙沙作响。
村后的枯井被青石板封着，石板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咒，有些地方己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凌云搬开压在石板上的碎石，用力去推——石板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龙吟…”凌云贴着石板蹲下，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又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吟。
凌云屏住呼吸，仔细听去，那声音渐渐清晰了些，竟真的是…龙的嘶吼？
不，不对。
那声音里带着股腐臭的气息，像是腐烂的兽骨在摩擦，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凌云的头皮发麻，他摸出怀里的虎符，发现虎符上的红石正剧烈地跳动，连带着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轰！”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封井的青石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凌云吓得后退两步，却见缝隙里渗出一缕幽绿的光，像是有生命般，缓缓向上蔓延。
与此同时，村外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
凌云回头望去，只见几个黄巾贼正扛着染血的长矛，朝着村后跑来，嘴里喊着：“那边有宝贝！
快抢！”
凌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望着裂开的枯井，又看了看怀里的虎符，突然想起王伯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口枯井…藏着我王家的秘密…”或许，这秘密关系着整个村庄的生死？
“吱呀——”枯井的裂缝越来越大，幽绿的光芒从中倾泻而出，照得凌云的脸忽明忽暗。
虎符在他怀里发烫，烫得皮肤发红，可他却舍不得松手。
“小杂种！
果然在这儿！”
赵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股浓烈的酒气。
凌云猛地回头，只见赵三手里举着火把，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黄巾贼，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贪婪的笑容。
“把虎符交出来！”
赵三一步步逼近，“还有这口井里的宝贝，都归老子！”
凌云攥紧虎符，后退到井边。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震动，井里的绿光越来越盛，那股腐臭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王伯说…这井里有龙吟…”凌云盯着赵三，一字一顿地说，“你确定要打开它？”
赵三嗤笑一声：“龙？
老子打猎的时候见过野猪，见过狼，就没见过龙！
少他娘的吓唬人！”
他举起火把，就要往井里扔。
“住手！”
一声清喝从村口传来。
凌云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粗布短褐的青年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锄头、扁担的村民。
青年手里举着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隐约能看见“天公将军”的字样。
“黄巾贼休得猖狂！”
青年的声音洪亮，“我等是村自卫队，誓死护村！”
赵三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料到村民会反抗。
他骂了一句，挥了挥手：“给我上！
砍了这帮刁民！”
黄巾贼们骂骂咧咧地冲上前，村民们举着锄头迎了上去。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混作一团。
凌云望着混乱的人群，又看了看怀里的虎符。
此刻，虎符上的纹路己经完全亮了起来，那些扭曲的符文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竟是一只盘绕着井口的巨龙，龙目圆睁，獠牙外露。
而井里的绿光，此刻正顺着虎符的纹路缓缓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井里钻出来。
“轰隆——”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枯井里的绿光猛地暴涨，照亮了半边天空。
凌云脚下的土地裂开一道缝隙，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怀里的虎符“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正好落在裂缝边缘。
井里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千年的时光，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怨恨。
凌云抬头望去，只见井口上方浮现出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见一只巨大的龙形轮廓，龙爪挥舞间，掀起阵阵狂风。
“龙…真的是龙！”
赵三吓得瘫坐在地，尿裤子了。
村民们也停了手，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井口的黑雾。
凌云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虎符。
此刻，虎符上的红石己经变成了血红色，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望着井里的黑雾，突然想起王伯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害怕，而是…解脱？
“王伯…”凌云轻声说，“我明白了。”
他举起虎符，对准井口的黑雾。
虎符上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首射向黑雾。
“嗷——”黑雾中的龙形轮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随后缓缓消散。
井里的绿光渐渐褪去，只剩下幽深的水潭，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黄巾贼们早己吓得作鸟兽散，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凌云走到井边，望着平静的水面。
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和王伯留下的虎符有关。
而这虎符的秘密，或许才刚刚开始。
远处，村口的火光渐渐熄灭，黄巾贼的喊杀声也消失了。
夜色重新笼罩了村庄，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仿佛在诉说着千年前的秘密。
凌云摸了摸怀里的虎符，嘴角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命运，将和这口枯井、这块虎符，紧紧地绑在一起。
而灵帝末年的这场动荡，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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