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你的名字真好听。”
“风绾幽思意难掩，月眠暖念情自欢。.......那，我就叫眠眠！”
“绾绾~绾绾~以后你的小名只能我叫，我的只能你叫，好不好？”
——
“师姐！师姐？！”
“嘶！”剧痛如潮水般骤然袭来，霍昭扶住太阳穴，眼前几张焦急的面孔在模糊与清晰间交替闪烁。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站稳身形，推开围上来的三位师弟师妹，目光落回地上跪着的少女身上。
就在刚才，审问这少女的名字时，她仿佛被拖入了一个遥远而真实的幻境。
梧桐树下，两个女孩正在交换着亲昵的小名。
那场景……熟悉得令人心慌，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何处。
三师弟沈砚一步踏前，剑尖直指少女咽喉，厉声道：“妖女！竟敢暗算大师姐，拿命来！”
霍昭抬手止住他的动作，视线却未离开少女半分。
沈砚急道：“师姐！她自魔渊走出却毫发无损，颈侧已生魔鳞，绝非善类，留不得！”
霍昭没有应声，她凝视着少女那双澄澈如琥珀的眼眸：“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少女闻言松了口气，她是个哑巴，熟练地用手比划着手语：我叫林月眠。
“林月眠...”霍昭喃喃自语，她确定不认识这个人，也不认识幻象中的绾绾。
可心底却隐隐感觉不对劲，但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她运转周身灵力，一遍又一遍探查少女的气息，结果却一如既往，除了那几片刺眼的鳞片，寻不出半分魔气或幻术的痕迹。
沈砚按捺不住：“大师姐！不能放过她，魇鬼刚遁入魔渊她便现身，万一她是魇鬼......”
“罢了。”霍昭扬手打断：“此次任务是追杀魇鬼，那魇鬼只剩一口气，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多久，魔气之地不能久留，任务既已完成，便回宗门吧。”
沈砚不甘心，但并未多说。
四人召出本命灵剑，清光流溢，正要离去，那少女却猛地扑上前，死死攥住霍昭的衣角，另一只手在空中快挥出残影：您能带我出去吗？我在这里很快就会死，求求你。
霍昭脸色沉下来，不杀她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怎么还敢求她救人？
始终沉默的二师弟陆云深，自初见便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少女的眼眸，此刻忽然开口：“大师姐，此女所言或许不虚。云城多名少女确被魇鬼以梦魇诱入巢穴吞噬。兴许正是我等追杀魇鬼至魔渊，才阴差阳错将她带了出来。不如……将她带回天山宗，请师尊定夺。终究，是条人命。”
霍昭抿了抿嘴，不是她不答应，只是魔渊地界异常强悍残忍，寻常人在魔气中待上半刻钟，就会被魔气撕碎成养料供养魔族，心智坚定些的就算适应了魔气，也会被同化成吃人血的魔族。
这个人，从她们发现她到现在，快半个时辰，除了脖颈有明显的鳞片，其他的，仍保持着人族体征。
一个普通的少女，有如此厉害吗？
小师妹顾星也扯了扯霍昭的袖子：“师姐，她看上去就和我一般大，有师尊看着不会出事的。”
霍昭看着棉花团子似的小师妹，无奈般叹了口气，抬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就听星也的。”
就在她指尖触及顾星发丝的瞬间，谁也未留意，跪在地上的林月眠骤然收紧了指节，眼底掠过一丝猩红，如同沉寂火山下汹涌的熔岩。
果然……无论重来多少次，都无法忍受，她这般温柔地，对待旁人。
天山宗。
“师尊！这么说我有小师妹了？！”顾星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看墨渊师尊，又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林月眠，兴奋的从怀里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戴到林月眠手上。
“太好了！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你是我师妹，以后我罩着你！”
林月眠羞涩低头比划：多谢。
墨渊难掩笑意：“哈哈哈！小也，她还没有同意做你师妹呢！”
沈砚冲到林月眠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难以置信道：“没想到我们随便捡个小哑巴都是灵骨，我们天山宗最厉害的就是天生灵骨的天才大师姐，看来很快就会有第二个天才！”
陆云深掩饰不住眼中的激动，急忙再次确认：“师尊，她当真是天生灵骨，修仙圣体？！”
“不错。”墨渊点点头，看向林月眠的眼神愈发欣赏：“几百年来，本尊只见过昭儿是天生灵骨，没想到还能有福气再见到这样的人。正因为她是灵骨，所以才没被魔气侵蚀。”
他走到林月眠身前，像是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你可愿拜在本尊门下？”
林月眠闭上眼睛，压制住心中的杀意和恶心。
再睁眼，脸上已经带着有些害羞和欣喜的笑。
她看向慵懒靠着墙壁，一言未发的霍昭，手指划动：我想跟着霍昭姐姐，可以吗？
霍昭一怔，看向墨渊。
墨渊见林月明愿意留下，更加高兴：“自然是可以，昭儿也是时候该收自己的弟子了。”
霍昭轻微皱眉，沉默半晌。
林月眠静静站立一旁，她知道霍昭会答应的。
果然，霍昭上前问道：“师尊，她的喉疾可能治好？”
墨渊也疑惑地问林月眠：“为师看过，你不是一般的喉疾，是被某种力量拿走了声音，连为师也无法探查，发生了什么？让你失去了声音？”
林月眠乖巧的笑了笑，比划出那个早就想好的借口：我也不清楚，小时候总是梦游，有一次梦游出去了后回到家就没有声音了。
墨渊更加疑惑，但并未过多纠结，或许，这是林氏天生强大后需要付出的代价。
其实，曾经的天山宗还有一位天才，叫林未央。
如果没有出意外，她现在应该和霍昭一样，是真正的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