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打翻的墨水瓶般浸透整座城市，霍氏集团88层的总裁办公室内，
霍沉渊站在全幅落地窗前俯瞰霓虹车流。他修长指节叩击着水晶杯壁，
红色酒液倒映出眉骨间挥之不去的阴郁——那是在母亲坠楼身亡的雨夜就烙进骨子里的寒意。
"总裁，沈家的联姻协议送来了。"秘书将文件放在黑曜石桌面上时，
注意到最上方烫金请柬印着"沈雪凝"三字。霍沉渊转身时带起冷杉香的风，
西装下摆扫过桌角青铜狮首摆件——那是他十八岁接管集团时亲手熔掉霍家祖宅门环铸的，
每道爪痕都浸着血亲相残的腥气。他翻开协议看到"沈雪凝自愿以婚约换取注资"条款，
喉间溢出冷笑："赝品也敢谈条件？"指腹摩挲着领针上"S"形图腾，
那是十年前暴雨夜救他的少女留下的信物，如今却成了鉴定真伪的唯一凭证。
此刻城市另一端，沈星雾正对着镜中苍白面容涂口红。指尖抚过锁骨处星形胎记，
那里还残留着皮下注射器的针孔。
三天前继母举着弟弟的呼吸机缴费单冷笑："要么替你妹妹嫁给霍阎王，
要么看着这野种断气。"她将抗排异药混进珍珠手包里，
蕾丝袖口遮住腕间输液贴——法洛四联症晚期的诊断书正躺在婚纱盒底。
七点的帝豪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把沈星雾耳畔的泪滴形钻石折射成破碎的光。
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
听见"私生女替嫁""活不过二十五岁"的讥诮此起彼伏。当年父亲为攀附权贵逼死母亲时，
这些人也曾用同样眼神目送她们母女被赶出沈家。"沈小姐。
"低沉的声线裹挟雪松冷香贴上耳廓，她转身撞进霍沉渊深渊般的瞳孔。
男人指腹擦过她锁骨胎记，力道重得像要剜出血："听说你为这场联姻，
连沈家祖坟的风水都卖了？"沈星雾后退半步，后腰抵住香槟塔。她记得十年前暴雨夜，
少年背着中枪的自己狂奔时这里本该有枪伤疤痕。可现在霍沉渊的西装严丝合缝，
唯有领针上"S"形图腾刺得她眼底生疼——那是她当年留给救命恩人的信物。
"霍总说笑了。"她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与妹妹沈雪凝七分相似的脸，
"能嫁给帝都最有权势的男人，是多少名媛求之不得的福分。"霍沉渊突然掐住她下颌，
拇指碾过她强撑笑意的唇角。这个动作让他袖口上移，
露出腕间狰狞的烫伤疤痕——正是十年前为护着她冲出火场留下的。沈星雾瞳孔骤缩，
却听见他附在耳畔的嗤笑："可惜你的演技，比你父亲当年跪着求注资时还拙劣。
"宴会厅顶灯忽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沈星雾看见大屏幕闪过弟弟躺在ICU的画面。
继母阴冷的声音通过隐藏麦克风传来："敢说错半个字，我立刻拔了呼吸管。"她浑身发冷，
任由霍沉渊拽着跌进黑暗的安全通道。"装得倒挺像。"霍沉渊将她抵在消防栓上，
金属棱角硌得脊骨生疼，"连胎记都仿得一模一样？"他扯开她衣领时，珍珠手包应声落地，
抗排异药滚落在逃生指示灯的血色光影里。沈星雾慌忙去捡药瓶，
却被霍沉渊扣住手腕按在墙上："这是什么？沈家还教你在新婚夜装病？
"他捏碎药片凑近鼻尖，薄荷混着铁锈味的药粉沾满指尖，
"看来我们需要换个地方验明正身。"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皮鞋叩击声次第亮起，
霍沉渊将她塞进迈巴赫后座的动作像在丢弃赝品。沈星雾撞到车载冰箱的瞬间，
瞥见里面冰镇着的器官运输箱，标签赫然写着"沈雪凝"的名字。"怕了？
"霍沉渊扯松领带俯身逼近，拇指按在她急促起伏的胸口，"这只是开始。
"他咬住她锁骨胎记时，车载广播突然插播突发新闻："沈氏集团二小姐沈雪凝已苏醒，
今日现身慈善晚宴......"沈星雾在男人骤然僵硬的怀抱里轻笑出声，
咽下喉间腥甜："霍总现在赶去，还能见到您真正的未婚妻。
"她抚上他后背的手掌突然摸到凹凸的枪伤疤痕，十年前暴雨夜的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声响像密集的鼓点，霍沉渊将沈星雾摔进地下室时，
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应声断裂。三百二十颗南洋珠滚落在铁艺楼梯上，
像极了十年前少年背着她在暴雨里逃亡时，从书包缝隙漏出的抗排异药。
"看来沈家教了你不少取悦人的本事。"霍沉渊扯开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
金属扣划破她锁骨处的星形胎记，"连这种仿生疤痕都能以假乱真？
"他指尖沾着血抹在她颤抖的唇上，血腥味混着雪松香在潮湿空气里发酵。
沈星雾仰头望着天花板的监控探头，
那里正闪烁着继母发来的最后通牒——弟弟的呼吸机被调成濒危模式。
她突然抓住霍沉渊解皮带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他腕间的烫伤疤痕："霍总想要验货，
何必大费周章？"暗格里突然传来机械运转声，三指粗的铁链从墙体里蛇行而出。
霍沉渊将她双手反剪着扣在铸铁床柱上时，
冰凉的锁链擦过她后背未愈的针孔："听说沈小姐最爱画星空？"他拎起角落蒙尘的画架，
油彩干涸的调色板砸在她脚边，"不如画给我看。"沈星雾盯着画布右下角被撕毁的签名，
那是她三年前在美院参展的作品《雨夜共生》。此刻地下室顶灯忽明忽暗，
亮霍沉渊身后那幅被防水布遮盖的巨型油画——隐约露出少年背着少女在暴雨中奔跑的轮廓。
"霍总对赝品也这么感兴趣？"她故意用鞋尖碾碎调色板里的钴蓝色块，
那是当年为画他背后枪伤特意调制的颜色，"不如先告诉我，
车载冰箱里的心脏移植协议......"话音未落，霍沉渊掐着她脖颈按进枕头，
医用橡胶的消毒水味冲进鼻腔。他掀开她裙摆的动作像在拆封一件瓷器："沈家没告诉你，
替嫁新娘还要履行夫妻义务？"皮带扣撞在铁床的声响中，
沈星雾突然摸到他后腰的旧伤——子弹贯穿留下的凹陷处，
有她当年用校徽别针紧急止血的十字疤痕。"等......"反抗声被撞碎在雨声里时，
她染着油彩的指尖在床单抓出星空轨迹。霍沉渊咬破她肩头时，
地下室的门禁系统突然响起警报：林晚意小姐生命体征异常，
请立即前往顶楼ICU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沈星雾望着霍沉渊披上染血衬衫的背影，
突然笑出声："霍总现在赶去，还能让林小姐移植个新鲜心脏。
"她晃着哗啦作响的锁链指向自己心口，"不过我这颗残次品，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霍沉渊将注射器扎进她静脉的动作带着狠戾，
暗红色血液顺着软管流进冷藏箱："晚意需要定期换血维持生命。
"他摘下手表露出腕间狰狞的割痕，那是十年前为救被困火场的"救命恩人"留下的，
"而你，连当血袋都不配。"沈星雾望着血液在玻璃管壁凝结成霜花，
突然想起十七岁那个雪夜。她蜷缩在福利院仓库给发烧的霍沉渊喂血时，
少年昏迷中死死攥着她的校牌，上面"沈雪凝"三个字被血污浸透——原来从那时起，
她就成了别人的替身。"叮——"霍沉渊手机亮起的瞬间，
沈星雾瞥见锁屏照片：林晚意锁骨处贴着人造皮肤，底下隐约露出烧伤修复的痕迹。
而真正该在那里的，是她为保护霍沉渊中弹时留下的星形枪伤。"好好享受你的星空。
"霍沉渊将注射器扔进医疗废品箱，金属门闭合前抛来最后一句，"毕竟三个月后，
你连看星星的眼睛都要捐给晚意。"沈星雾在彻底降临的黑暗里摸索到半管赭石色油彩，
就着腕间渗出的血在墙面涂抹。当晨曦穿透气窗铁栏时，
斑驳墙面上赫然是十五岁的霍沉渊——少年后背蜿蜒的枪伤处开满蓝色鸢尾，
那是法洛四联症患者缺氧时才会看到的幻象花朵。
ICU的消毒水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将沈星雾的腕骨硌在采血台边缘。
霍沉渊握着10号针头刺入她青色血管时，
白炽灯在针尖折射出林晚意病房的影像——那个总穿着纯白真丝睡裙的女人，
此刻正隔着玻璃对她扬起胜利者的微笑。"四百CC，刚好够晚意用三天。
"霍沉渊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新鲜的咬痕。那是昨夜林晚意心绞痛发作时，
他抱着她安抚留下的印记。沈星雾望着血液顺着软管流进恒温箱，
突然发现林晚意颈侧贴着硅胶贴——正是十年前自己为霍沉渊挡枪的位置。
采血仪突然发出警报，沈星雾眼前炸开蓝色鸢尾的幻影。
这是法洛四联症患者缺氧时的濒死体验，她却笑着指向林晚意："霍总不如亲自看看，
您心上人的烧伤疤是不是比我的胎记更像贴纸？"霍沉渊掐着她下巴撞向观察窗，
林晚意病号服下的"疤痕"随着剧烈咳嗽掀起边角。沈星雾趁机扯开自己衣领，
露出锁骨下方真正的枪伤旧痕——星形胎记中心嵌着铅灰色弹片，
与霍沉渊后腰的枪伤形成完美对称。"这道疤，
是你十五岁那年被绑架时......"话音未落，林晚意的咳嗽突然转为窒息般的抽气。
霍沉渊甩开沈星雾冲向病房，她撞翻的输血袋在地上洇出心形血泊，
像极了十年前他们躲藏的废弃教堂里，少年用子弹壳为她拼的护身符。深夜的禁闭室，
沈星雾蜷缩在监控死角，用采血针挑开锁骨处的缝合线。铅灰色弹片落入掌心时，
地下室的门被暴力破开。霍沉渊拎着威士忌酒瓶逼近，
琥珀色酒液浇在她渗血的伤口上："谁准你吓唬晚意？"剧痛让沈星雾咬破舌尖，
血腥味却刺激她笑得更艳："霍总要不要试试，用这个划开林小姐的假疤痕？
"她扬起弹片的动作牵动锁链，
哗啦声惊醒了霍沉渊腕间的沉香手串——那是林晚意"苏醒"后送他的"护身符"，
此刻却散落满地。霍沉渊踩住她握弹片的手，
碾碎的沉香木刺进掌心："你以为伪造弹片就能冒充救命恩人？"他扯开衬衫露出后背，
那道本应嵌着弹片的枪伤光滑平整，"十年前救我的人，
背着我冲出火场时这里被钢筋贯穿——"沈星雾突然剧烈咳嗽，
蓝色鸢尾在视网膜上疯狂生长。
她终于明白林晚意为何总穿高领衫——那场绑架案真正的致命伤在颈部，
而自己锁骨处的弹片，是替霍沉渊挡下第二枪时留下的。"要不要听听真正的故事？
"她蘸着血在地砖上勾画，十五岁的自己在火场用校服为少年包扎，
"你背后的伤不是钢筋所致，而是M9手枪的7.62mm......""砰！
"枪声炸响在回忆与现实交界处。霍沉渊对着天花板连开三枪，
硝烟中捏住她咽喉："再敢诋毁晚意，下次子弹就在你弟弟的呼吸机里。
"沈星雾在窒息中摸到他后腰的皮肤，那里本该有弹片造成的凹凸，此刻却光滑如新。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一个月前霍氏注资的整形医院项目——原来所有真相，
早被金钱铸成完美骗局。太平间的冷气裹着福尔马林味钻进骨髓时，
沈星雾正蜷缩在废弃诊床上数药片。三天前被霍沉渊扔进这里"等死"时，
她在墙缝发现半张泛黄病历——十七岁法洛四联症手术记录上，
主刀医师签名处赫然是林晚意父亲的印章。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她捏碎抗排异药混着铁锈味咽下，
腕间输液的针孔渗出蓝紫色淤血。窗外雷暴劈开夜幕的瞬间，
突然瞥见停尸柜缝隙里的校服碎片——正是十年前火场里她为霍沉渊包扎伤口时撕下的布料。
地下二层电梯井传来脚步声，林晚意踩着限量版红底鞋踏入阴影："姐姐怎么躲在这种地方？
"她指尖晃着大白兔奶糖纸，包装边缘焦黑卷曲，
"子麟说看到这个就会想起八岁给我糖的事，非要裱起来当订婚礼物。"沈星雾瞳孔骤缩，
那是她藏在婚纱盒底十七年的信物。林晚意突然扯开她衣领，
硅胶贴下的伪造枪伤暴露在应急灯下："多亏你当年在福利院说梦话，
我才能完美复刻这个故事。"冰凉的手术刀抵住她心口，"不过现在，
该把真正的弹片还给我了。""你做梦！"沈星雾翻身滚下诊床，
碎裂的药瓶在掌心割出血痕。林晚意的高跟鞋碾住她手指时，太平间顶灯突然大亮，
霍沉渊举着手机站在监控屏幕前，画面定格在她"袭击"林晚意的瞬间。"晚意别怕。
"霍沉渊踢开沈星雾将人搂进怀里，沾血的白大褂盖住林晚意狰狞的表情，
"我这就让医生取弹片。"他扯过束缚带捆住沈星雾的手脚，麻醉剂推入静脉时，
她看见林晚意无声翕动的唇形——"你的野种弟弟今早断气了"。意识沉入黑暗前，
沈星雾听见手术器械碰撞的脆响。主刀医生举着骨锯靠近时，
对话："林小姐需要法洛四联症患者的活体心脏......"抗排异药在胃里翻涌成剧痛，
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怎么回事？"霍沉渊扯开手术帘，
看见沈星雾心电图变成濒死的直线。
林晚意抓着他衣袖啜泣："都怪我非要那颗弹片......"话音未落，
沈星雾突然睁开眼抓住手术刀，狠狠划向自己锁骨。血肉翻卷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