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见母亲正在翻箱倒柜。
"妈，大过年的找啥呢？
"张建国打着哈欠问道。
张大妈明显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相册"啪"地掉在地上。
几张老照片散落出来，张建国弯腰去捡，发现是几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这些都是老照片了..."张大妈慌忙想抢过来，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饼干盒。
一个牛皮纸信封从盒子里滑出来，上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1987年7月"。
张建国眼疾手快地捡起信封："这是啥？
""别动！
"张大妈声音突然拔高，把张建国吓了一跳。
她随即意识到失态，放缓语气说："就是些旧收据...你快去洗漱，早饭都凉了。
"张建国把信封递还给母亲，却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卫生间，关上门后立即给大哥发了微信："大哥，咱家1987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卫生间外，张大妈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己经发黄的出生证明。
她盯着其中一张看了许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妈..."张秀兰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水杯，"我...我昨晚做了个梦..."张大妈慌忙把信封塞进围裙口袋，强作镇定地问："梦见啥了？
""梦见...我有个双胞胎姐妹。
"张秀兰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大妈手里的抹布掉进了洗菜池。
她转身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她声音里的颤抖："大过年的，别瞎想。
"张建军从卧室出来，看见母女俩僵持的画面，皱了皱眉："怎么了这是？
""没事！
"张大妈擦了擦手，"我去叫老头子起床。
"她快步走向卧室，却在走廊撞见了拄着拐杖的老爷子。
"我都听见了。
"老爷子出奇地清醒，"秀兰啊，来，爸有话跟你说。
"张秀兰咬着嘴唇跟父亲进了卧室。
张建军和张建国对视一眼，默契地贴到门边偷听。
"秀兰啊..."老爷子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你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发高烧住院的事吗？
""记、记得...""那天晚上，你迷迷糊糊一首喊姐姐..."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老头子！
"张大妈突然推门而入，"该吃药了！
"她手里端着水和药片，脸色苍白。
张建军赶紧拉着弟弟躲开。
两人回到客厅，张建国压低声音问："大哥，咱家真有什么秘密？
"张建军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拆迁办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公事公办的声音："张先生，你们家的老房子在下周就要开始评估了，有些文件需要你们准备..."挂断电话，张建军若有所思："拆迁款少说有两百多万..."这时张秀兰红着眼睛从卧室出来，径首往门外走。
张建国赶紧追上去："二姐，你去哪？
""我去买点东西。
"张秀兰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午吃饭时，老爷子又变得糊里糊涂，把张建国认成了邻居家的孩子。
张大妈心事重重，把盐当成了糖，炒的菜咸得发苦。
吃完饭，张建国借口扔垃圾，溜进了小区垃圾站。
他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找到了被撕碎的牛皮纸信封碎片。
他蹲在地上拼了半天，终于拼出一张残缺的出生证明："姓名：张秀... 出生日期：1987年7月16日... 性别：女... 体重：3.2kg... 备注：双胞胎之..."后面部分被撕掉了。
张建国心跳加速，继续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张出生证明的碎片。
回到家，他发现大哥正在阳台打电话："...对，要查清楚，1987年县医院的出生记录...钱不是问题..."张建国悄悄退回自己房间，给大学同学发了条信息："帮我个忙，查查1987年7月16日县医院的出生记录。
"晚上，张秀兰回来了，眼睛肿得像桃子。
她径首走向父母卧室，关上了门。
张建国贴着门缝，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对话："...为什么瞒着我...""...当时实在养不起...""...她现在在哪...""...不知道..."突然，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张建国忍不住推开门，看见张秀兰捂着脸跑了出来，父亲颓然地坐在床边，母亲在一旁抹眼泪。
"二姐！
"张建国追到楼下，拉住泣不成声的张秀兰，"到底怎么了？
"张秀兰抽泣着说："建国...我、我可能有个双胞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