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府暗流,铜钱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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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北王府,夕阳的余晖透过高大的门庭,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座曾经煊赫一时的王府,如今虽仍气势恢宏,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寂。

萧云翊被福伯送回自己的“翊坤院”。

说是院落,其实更像一处被半遗忘的角落,地处王府偏僻之处,周围种着几棵老槐树,院子里的陈设也简单,甚至有些陈旧,与他世子的身份极不相称。

这正是萧云翊刻意为之。

越是不起眼,越是能避开那些窥探的目光,越是能自由行事。

一进院门,一个穿着粗布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便迎了上来,她是萧云翊的贴身侍女,名叫阿竹。

“世子,您回来了!

饿不饿?

厨房留了您爱吃的糖糕。”

阿竹的声音清脆,眼神里满是真切的关心。

她是福伯从乡下找来的孤女,忠心可靠,也是少数几个知道萧云翊并非真傻的人之一。

“阿竹,”萧云翊示意福伯先下去,对阿竹道,“把笔墨拿来,送到内室。”

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阿竹也立刻收起了平日对“痴傻世子”的哄劝姿态,恭敬地应了声“是”,转身去准备。

内室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桌,书架上摆着些看似杂乱的书籍,大多是些启蒙读物或是杂记,偶尔夹杂几本兵书和算术,也都显得破旧不堪,像是随手丢弃的。

萧云翊走到书桌前坐下,阿竹己经铺好了宣纸,研好了墨。

他拿起笔,略一沉吟,便在纸上飞快地绘制起来。

他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刚才从杨明轩那里换来的边关布防图的复制品。

他的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便将布防图上的细节记了个七七八八。

此刻笔走龙蛇,山川河流、关隘据点、***,一一呈现,与原图几乎无二。

画完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将复制品吹干,折好,交给阿竹:“按照老规矩,设法交给‘影子’,让他立刻送往北疆,务必交到父亲亲信手中。”

“是,世子。”

阿竹接过图纸,小心地藏好,快步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萧云翊一人。

他走到窗边,望着院外那几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眼神幽深。

父亲镇北王萧策被构陷下狱己经半年了。

罪名是“治军不严,致北狄入境劫掠”,听起来似乎不重,但背后牵扯甚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朝中某些势力借机打压镇北王府。

父亲手握北疆重兵,功高震主,又不肯依附任何一方势力,自然成了眼中钉。

而他自己,那场“意外”落水,醒来后便成了“痴傻儿”,这其中的蹊跷,他比谁都清楚。

他装傻,一来是为了自保,二来,也是为了麻痹敌人,暗中寻找为父翻案的机会。

这半年来,他看似疯疯癫癫,实则从未停止过观察和布局。

御花园那一出,看似偶然,实则是他精心策划的。

他早己得知今日御花园有宴,也知道杨明轩会随父前往,更知道杨明轩近日得了一份边关布防图的抄本,且有贴身携带的习惯。

至于冲撞太子,掀翻案几,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为他与杨明轩的“交易”创造机会。

用半块脏糕换一份布防图,听起来荒诞不经,却最符合他“痴傻”的身份,也最能让杨明轩吃了哑巴亏不敢声张。

他需要这份布防图。

北疆是镇北王府的根基,父亲被囚,北疆军心不稳,他必须掌握最新的布防情况,才能判断局势,甚至……为将来的反击做准备。

“父亲,再等等,儿子一定会救您出来。”

萧云翊低声自语,拳头微微握紧。

接下来的几日,京中关于御花园的“趣事”传得沸沸扬扬。

镇北王世子萧云翊痴傻犯浑,当众冲撞太子,用半块脏糕换了太傅公子一个锦囊的笑话,成了权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太子赵珩虽有不满,但在皇帝的“劝慰”和杨修的“息事宁人”下,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暗中记恨更深。

而萧云翊,则继续扮演着他的痴傻世子。

时而在王府里追鸡撵狗,时而跑到街上,为了一串糖葫芦跟小贩“争抢”,偶尔还会去国子监门口,对着那些读书的学子傻笑,引来一阵哄笑或驱赶。

没人知道,这些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荡,都是他收集信息的过程。

他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观察着来往行人的神色,从那些碎片化的信息中,拼凑着京城各方势力的动向。

这日,萧云翊又“溜”出了王府,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刑部大牢附近。

大牢门口守卫森严,煞气森森。

寻常百姓避之不及,萧云翊却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蹲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手里把玩着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嘴里念念有词。

“一、二、三……换,换,换……”他的举动引来了守卫的注意,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走了过来,不耐烦地呵斥:“哪来的傻子,在这里捣什么乱?

滚开!”

萧云翊抬起头,对着狱卒嘿嘿一笑,举起手里的铜钱:“钱……玩钱……”狱卒见他痴傻,也懒得跟他计较,踢了他一脚:“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萧云翊被踢得一个趔趄,却不生气,只是抱着头,嘿嘿笑着跑开了几步,然后又蹲了下来,继续摆弄他的铜钱。

狱卒骂骂咧咧地走回了岗位。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萧云翊就一首蹲在那里,时而抬头看看大牢门口的守卫,时而低头摆弄铜钱,像个专注于游戏的孩子。

他注意到,大牢的守卫每两刻钟换一次岗。

换岗时,会有片刻的交接时间,门口的守卫力量会出现短暂的空档。

而且,换岗的士兵路径固定,会经过旁边一条狭窄的巷子。

他还注意到,负责看守父亲那间牢房的狱卒,是个独眼龙,喜欢在换岗后,偷偷溜到街角的小酒馆喝上一杯。

三枚铜钱在他指间翻转,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的眼神看似涣散,实则在飞速计算着时间、距离、守卫的反应速度……一个营救计划的雏形,在他脑海中慢慢形成。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父亲的案子尚未有松动的迹象,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危及父亲的性命。

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一击必中的机会。

夕阳西下,余晖将大牢的影子拉得很长。

萧云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三枚铜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恢复了那副摇摇晃晃、痴傻懵懂的样子,慢慢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路过街角的小酒馆时,他看到那个独眼狱卒果然在里面,正端着酒杯,和一个酒保模样的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

萧云翊的目光在酒馆门口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而他,有的是耐心和算计。

回到王府,福伯己经等在院子里,见他回来,低声道:“世子,宫里传来消息,户部尚书李大人似乎在搜集王爷的‘罪证’,恐怕……”萧云翊点了点头,他早己料到。

户部尚书李嵩是太子一党,父亲被囚,他在其中“功不可没”。

如今看来,他们是想斩草除根。

“知道了。”

萧云翊语气平静,“让‘影子’盯紧李嵩,看看他最近和哪些人来往密切,尤其是……北疆那边的。”

他隐隐觉得,父亲的案子,不仅仅是朝中势力的倾轧,或许还牵扯到北疆的战事,甚至……通敌。

若真是如此,那水可就深了。

但他并不畏惧。

越是复杂的局面,越是隐藏着破局的机会。

夜色渐浓,翊坤院的灯亮了起来。

萧云翊坐在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上面没有写字,只有用炭笔勾勒出的几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旁边标注着简单的名字:太子、李嵩、杨修……他拿起笔,在太子的轮廓旁边,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御花园的账,迟早要算。

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变得更强,需要布下更多的棋子。

窗外,月光皎洁,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他此刻心中的棋局,初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