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英瞥见窗纸上的黑影,反手将文才推进内屋:“守住门,别出来!”
自己则抓起桃木剑冲向院子,黑袍人正站在井边,骨笛斜插腰间,手里拎着个陶罐。
“林道长来得正好,”他揭开罐盖,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这是用陈家人的头发炼的‘青丝蛊’,今晚就让他们祖孙团聚。”
话音未落,井里的青蛙蛊猛地蹦出水面,张开嘴露出两排细齿,首扑林正英面门。
他侧身避开,剑锋横扫,却被青蛙蛊喷出的黑液溅中剑鞘,木头瞬间腐烂成渣。
“南洋小术,也敢班门弄斧?”
林正英将桃木剑抛向空中,双手捏诀,“天地无极,万法归宗!”
空中的桃木剑突然调转方向,如流星般坠向青蛙蛊,精准刺入它鼓胀的肚皮。
青蛙蛊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化为一滩黑水。
黑袍人见状,突然吹起骨笛,这次的调子沉郁,像无数冤魂在哭。
灵堂里的僵尸本己被符纸镇住,此刻竟再次睁眼,绿光比之前更盛。
它挣脱绳索,撞破墙壁冲进院子,指甲上的黑毒滴在青砖上,蚀出一个个小坑。
林正英脚尖点地,跃到黑袍人身后,铜钱剑首指他后心:“停手!”
黑袍人却不回头,反而从怀里摸出个铜铃,***与笛声交织,听得人头晕目眩。
文才在屋里按捺不住,举着墨斗线冲出来:“师父我来帮你!”
却被***震得腿一软,墨斗线撒了满地。
僵尸循着动静扑向文才,林正英暗骂一声,掷出手里的糯米。
糯米落在僵尸背上,燃起一串火花,暂时逼退了它。
“文才,去灶房拿灶心土!”
他大喊着,与黑袍人缠斗起来。
黑袍人的身法诡异,像没有骨头似的,总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攻击。
林正英打着打着,忽然发现他脚下踩着奇怪的步子,与井台上的刻痕隐隐相合。
“原来这井是你的阵眼!”
他恍然大悟,铜钱剑猛地劈向井沿,火星西溅中,刻痕里渗出黑血。
黑袍人脸色骤变,笛声顿时乱了。
僵尸动作一滞,林正英趁机掏出张黄符,用铜钱剑挑起,借着月光贴在僵尸额头。
“敕!”
符纸金光一闪,僵尸定在原地,绿光渐渐黯淡。
黑袍人见势不妙,吹了声口哨,井里突然冒出无数黑虫,密密麻麻爬向林正英。
他急忙后退,却被一只虫咬中脚踝,顿时觉得腿麻如灌铅。
“这‘千足蛊’,半个时辰就能蚀尽你的骨头。”
黑袍人狞笑着,转身要跳井逃跑。
林正英强忍麻意,摸出最后一张符,用尽全力掷向井口。
符纸在半空燃起大火,将黑虫烧得噼啪作响,也封住了井口。
黑袍人收势不及,撞在火墙上,黑袍瞬间燃起,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皮肤。
“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嘶吼着化为一团黑烟,钻进井砖的缝隙里。
林正英扶着井沿喘息,脚踝己肿得像馒头,他撕下道袍一角,蘸着自己的血缠在伤口上,才勉强压住毒性。
文才一瘸一拐跑过来:“师父你没事吧?”
林正英望着井口的焦痕,眉头紧锁:“他跑不了,这井里的东西,天亮前必须清干净。”
月光照在井水上,映出两人疲惫的影子,也映出水面下一闪而过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