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个字，像是一颗定心丸，又像是一剂催情的毒药，让舒窈头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攀着他脖颈的手臂紧了紧，几乎是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了他身上。
男人非常配合地微微弯腰，让她不至于太费力。
“那……我们去哪里？”
舒窈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带着浓浓的酒气。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托了一下她的腰，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迈开长腿，向着电梯口走去。
舒窈被他带着走，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有些不稳。
她能感觉到男人手臂的力量，沉稳而可靠，与时越那种带着不耐烦的拉扯截然不同。
进入电梯，狭小的空间内，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气更加明显。
舒窈的酒意上涌，脸颊发烫。
她偷偷偏头，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西装包裹下的身躯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几楼？”
男人按着开门键，等着她指示。
“我……我不知道。”
舒窈有些茫然，“我不住这里。”
男人按下了顶楼的数字。
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
舒窈的心跳越来越快，一半是酒精催化下的兴奋，一半是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莫名的紧张和恐惧。
她真的是疯了，才会随便拉一个男人……“后悔了？”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舒窈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看他。
她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会？”
舒窈强撑着笑，手指却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西装外套，“帅哥你这种极品，我赚大了。”
男人没有说话，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楼。
他率先走出电梯，舒窈跟在他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走廊很安静，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所有声音。
男人在一扇门前停下，刷卡，推开。
房间很大，是间总统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
男人没有开大灯，只开了玄关的几盏射灯，光线昏暗，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然后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红酒。
“喝点？”
他递给她一杯。
舒窈接过来，手指有些颤抖。
她觉得自己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
刚才在包间门口的豪情壮志，此刻己经所剩无几。
“我老公说……说跟我睡一张床都嫌恶心。”
舒窈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声音带着哽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男人端着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酒：“他没品位。”
舒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里带着泪花：“你也觉得他没品位是不是？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
她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辛辣混合着酸涩，再次***着她的神经。
“我还以为……只要我对他好，对我公公好，他总有一天会……”舒窈摇摇晃晃地走向他，将空酒杯重重放在吧台上。
“结果呢？
结果他要花二百万，买我出轨的证据！
他要让我身败名裂！”
酒精让她卸下了所有伪装，委屈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男人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只是在她快要站不稳的时候，伸出手臂扶住了她。
“所以，你就找我，给他制造证据？”
他问。
舒窈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是又怎么样？
不行吗？”
她踮起脚，再次主动凑近他。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
他没有推开她，手臂环上了她的腰。
唇瓣相接的瞬间，舒窈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感觉。
没有报复的***，只有陌生和……恐慌。
他的吻很温柔，带着试探。
舒窈的脑子彻底乱了。
她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任由自己沉沦。
“放松。”
男人在她耳边低语，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被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时，舒窈的酒醒了大半。
她看着男人开始解衬衫纽扣，胸膛坚实，线条流畅。
恐慌感瞬间攫住了她。
“等……等等！”
舒窈猛地坐起来，声音发紧。
男人解开两颗纽扣的动作停住，看向她。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轮廓深邃。
“我……我好像……不太行。”
舒窈语无伦次，脸涨得通红。
“我，我还是第一次……不是，我是说，我结婚了，但是……”她想说他们是无性婚姻，想说她根本没有经验，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组织。
男人一步步走近床边，在她面前站定。
他没有居高临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你告诉我，你老公不行。”
他提醒她之前说过的话。
“是……是啊，他不行的！”
舒窈梗着脖子，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所以……所以我们没有……”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舒窈紧张地攥着床单，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己婚妇女，在外面找男人，结果到了关键时刻，却告诉对方自己……她简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要不，还是算了吧？”
舒窈小心翼翼地开口，准备随时迎接对方的嘲讽或者不耐烦。
“我……我酒还没醒，刚才都是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房费我出，或者……我赔偿你？”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她的皮肤，让她起了一阵战栗。
然后，他俯下身。
舒窈以为他要吻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预期的吻没有落下。
他只是在她耳边，用一种极低，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声音说：“舒窈，是吗？”
舒窈猛地睁开眼。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不记得自己说过！
“你……你怎么……”男人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用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拭去她未干的泪痕。
“别怕。”
他说，“既然开始了，总要有个结果。”
他的话音刚落，舒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重新压倒在床上。
这一次，他没有给她任何退缩和思考的机会。
舒窈脑中一片空白。
疼痛袭来的时候，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眼泪却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不是因为时越，不是因为那七年的暗恋和两年的婚姻。
而是因为这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彻底告别了过去那个卑微、执着、愚蠢的舒窈。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夜过后会发生什么。
但她知道，天亮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和……青涩。
“第一次？”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舒窈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痛哭。
所有的委屈、不甘、绝望，在这一刻，伴随着身体的疼痛，尽数爆发。
她感觉到男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这一夜，漫长而混乱。
酒精、泪水、疼痛、还有一丝奇异的……慰藉。
舒窈在极致的疲惫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