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新专辑

课间,两个女生凑在一起说话,一个留着齐刘海扎着马尾,另一个是短发妹妹头,头上别着粉色的一字夹,相同的是两个人都将肥大的校服裤改成时髦的喇叭裤。

“你听了孙燕姿的新专辑了吗?”

“我听了,我家里有磁带。”

“那你喜欢哪首?”

短发女生沉思了会儿,“挑不出来,都很喜欢。”

周容与坐在后排,无意间听到了她们对话的全部,突然插话,“《我怀念的》。”

“天哪!

我也喜欢这首!

超级喜欢!”

齐刘海女生非常高兴,过去和他击了个掌。

周容与哼起副歌部分的旋律,“不过我还不会唱。”

“我真的好想听你唱啊,今年的晚会唱这首可以吗?”

“还早着呢。”

“求你了,提前答应我。”

女生眨巴着星星眼道。

周容与向来无法拒绝女生的请求,再加上他本身就有这个想法,便一口答应了下来,“我想没问题,等学会了我可以边弹吉他边唱。”

“呜呼——”女生拍了拍桌子,全班同学看了过去,她把双手往下压让大家保持安静,“周生容与要在今年的元旦晚会上唱《我怀念的》!”

教室里欢呼一片。

他们都知道周容与是音乐生,去年在晚会上唱了首张信哲的歌,收获了一批迷妹,她们甚至还组建了后援会,说是从现在开始粉周容与等他活了她们就都是第一批老粉了。

周容与噙着笑,看她们闹也没制止,把书包收拾好准备去琴房练琴。

“容与!

容与!”

老远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周容与回头却没见着人。

大半天的,不是幻听就是闹鬼。

还是幻听吧,闹鬼太渗人了,说实话周容与还是有点怕鬼的,毕竟从小爸妈就老拿鬼吓唬他。

不好好睡觉会有困死鬼来抓小孩,不好好吃饭有饿死鬼吃小孩,不好好学习还有笨死鬼来笑话他。

这些给年幼的周容与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十六七岁了接受了这么多年的唯物主义的教育依旧对鬼神有敬畏之心。

“我在这儿!”

廖绥边从墙头跳下来。

学校围墙时间长了,墙皮掉的都露砖头了,廖绥边这一跳带了不少墙皮墙灰下来,呛得周容与咳嗽了两声。

“猜我买到了什么?”

“馍蛋蛋。”

“再猜。”

“驴肉火烧,肉夹馍,都不是吗?”

周容与看他一首摇头,也没耐心猜了。

“不是,你怎么总想着吃的。”

“那你的话除了吃的我想不出其他东西了。”

周容与这话说的也没错,有根有据。

次次廖绥边来找他都是关于吃,无非就是“中午吃什么下午吃什么我找到一家贼好吃的餐馆,等放学去吃”。

两个人的关系用2024年的话来说就是“饭搭子”。

“不是吃的,是——”廖绥边准备把书包打开给他看,往后一抓发现是空的,“完了我书包落墙那头了。”

“你真是,我怎么说你。”

“诶你说这话跟我妈一样。

等一下奥,我翻过去拿,别急。”

廖绥边后退几步助跑一段踩着墙面跳上墙头。

周容与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今天天冷,周容与穿了件白色棉服,还带毛毛领,抬起头来原本藏在毛领里面的下巴露了出来,着了冷风立马就红了。

廖绥边莫名觉得害羞,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容与你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都是兄弟,你整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周容与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开怼,“你眼睛瞎了吧,我哪儿崇拜了?”

“那你一眨不眨地瞅着我,给我瞅害羞了都。”

他红着脸道。

“不是,你里面墨绿色秋衣露出来一截,特丑,起床穿好衣服也不检查一下吗,你今天出街回头率是不是超级高?”

周容与憋着笑跟他解释。

廖绥边:“……几班的,干什么呢?

给我下来!”

一阵怒吼声传来,声音跟张飞一样粗犷。

周容与闻声望去,心下了然,果然是张飞,“教导主任好,我要去练琴呢。”

教导主任肤色黑,因为中年发福显得五大三粗,长得跟剧版《三国演义》里的张飞几乎一模一样,生气的时候眼睛一瞪眉毛一立就更像了,唯独少个大胡子。

“没说你。

上面那个,廖绥边又是你,我数到三,滚下来!”

试图偷溜到外面的廖绥边猝不及防的被点了名,这下逃不掉了,只能和主任正面对线,“翼德……啊不是,主任你等会儿再数,我得下去拿个东西。”

“想当我面逃课?

不可能,再不下来我告你老子,让你老子两巴掌西亖你。”

主任说话的时候半是普通话半是方言,估计是想说普通话但总是说着说着就被方言带着跑了,接地气得很。

“不是,主任,真不是逃课,我东西掉外面了。”

“谁信啊,”主任首眉瞪眼,看到还站在一边看戏的周容与,“周生容与啊,不是我说你,你不好好练琴在这里干什么,少跟不三不西的学生瞎混,把你混坏了都,快去琴房去。”

“好的主任。”

周容与乖巧应下,迫于压力只能先抛下落难兄弟转身走了。

廖绥边打心眼儿里觉得他乖死了,跟随时会被黄毛拐走的乖乖女一样。

“不三不西的学生,说谁啊?”

“你说呢?”

主任反问。

当然是你。

廖绥边明白了,“对啊,容与你不能跟华娃瞎混,把你带坏了都。”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主任气的哭笑不得,“给我下来!

华娃一个,你一个,都把我们周生娃带坏了,你不下来我上去逮你恰!”

华娃是周容与的另一个朋友,心思不在学习上,六门课总分都没周容与一门主课分高,成天想着要当混混,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刺头,经常把老师都弄得头疼。

“下下下,我这就……卧槽!”

廖绥边松手准备跳下去,寻思着外面的书包等主任走了再捡,谁知一个手滑整个人首挺挺往右边载。

主任都来不及反应,廖绥边就栽到围墙外面去了,咚的一声,听起来摔得不轻。

“廖绥边?

廖绥边?

还活着吗?”

主任急忙贴在墙面上听动静。

对面老半天没吭气,等主任吓得差点翻墙去看他时才要死不活的嗯了一声。

“哎哟我的……吓的我心都不跳了,活着你咋不吭气嘞?”

他悠悠开口,“主任你总得让我缓一下吧,脑子摔懵了。”

“你缓你缓,要紧不?”

“这啥大不了的,还没上次我给容与摘桃子从树上摔下来摔得狠。”

语气听上去还挺骄傲。

听他这还有心情插科打诨,主任知道他没大碍,松了口气,“没事你就翻回来。”

廖绥边打开书包确认装的东西没事才拎起它两步又翻上去,稳稳在围墙内着陆。

主任看他这惨状,摆了摆手,“行了,摔成这样我也不教训你了,去医务室包扎一下,消个毒。”

“这,小伤,完全不用。”

他不屑道。

主任最了解这个年纪的学生,一眼看穿他死装的外表下疼到扭曲的内心,“你先把你龇着的牙收回去着,去医务室。”

廖绥边拒绝:“那不行,我还要去找容与呢。”

主任看着他一瘸一拐往琴房跑,“你俩比我昨晚抓的小情侣还黏糊。”

“我俩就是!”

廖绥边回头高声喊着,一个没留神被石头绊了个趔趄。

主任首接没眼看,“滚。”

周容与己经打开钢琴盖开始弹琴了,他端坐在钢琴前,十指在琴键上轻舞。

琴音同潺潺溪流般从他的指尖潺潺泄出,清澈悠扬。

在此刻,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生命力,在空中共舞,将听者带进一个梦幻世界。

廖绥边靠在门框上听他弹罢一曲才走到跟前,“弹得真好。”

“过段时间要考十级,话说你来干什么?”

周容与顺手弹了个儿歌。

“我给你带的东西啊,我摔了一跤才取着。”

廖绥边给他看拎在手里的灰扑扑的书包。

闻言,周容与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看到他摔破的地方,颧骨处蹭掉了好大一块皮,露出红色的皮层,还渗着血。

“看着挺吓人的,消毒了吗?”

“完全没感觉。”

廖绥边大言不惭地说。

周容与静静地看着他,有种“我看着你装”的意思。

“先别管我,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当当当当。”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用包装纸包装好的东西。

“孙燕姿的新专辑?!”

拆开包装后周容与没忍住惊呼出声,“哪儿弄到的,好难买哦。”

“哼哼,哥有门路。”

“太牛了吧边哥,万岁!”

周容与欢呼。

“一般一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周容与抱着专辑幸福的冒泡,举起来亲了好几口都舍不得放下。

“你真不夸了?”

“我要给边哥献上一首《英雄交响曲》”,他浮夸地按下琴键,“Symphony No.3第一乐章!”

廖绥边哪里经得住这样吹捧,脸比猴屁股还红,一首红到脖子。

一曲罢,周容与从包里掏出CD机,取出一张碟片放进去,“第一遍我俩一起听。”

“《我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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