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C罗

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声。

我绕着场地小跑,向看台招手。

我就像一个正在检阅的国王。

工作人员簇拥着我走出球场,路过看台下的通道时,球迷们疯狂地呼喊着,有越过围栏想跟我击掌或是摸我一把的,有向我索要身上的球鞋球衣的,有向我扔围巾小熊和联系方式的,工作人员和保镖为我清扫出一条安全的道路,我跟着他们进入通道的时候,透过一双双护着我的手的缝隙,看到了一张让我怦然心动的脸。

宋橇。

这张脸孔被前呼后拥的球迷吞没,转瞬即逝,我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去寻找,逐张脸去找,一无所获,我己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

但再次看到她,为什么整个身体刮过一阵暖流。

在半秒钟里,我觉得我应该站到她的身边。

从数十万瓦照明的体育场进入昏暗的通道,我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在适应光线这五秒钟的黑暗里,我看见了宋橇,镶嵌在我脑子里的人影,第一次爱的人;初中;主动提出跟我一起放学回家;我们班最好看的女生;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设计着和她的结婚场景的奇妙女孩。

进入休息室,我没去庆祝,第一时间让工作人员去看台找她。

半分钟前我跟她近在咫尺,此刻我们隔着体育场散场的人海,就这么错过了。

老天给了我球场上快人半拍的能耐,却让我错过幸福。

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发呆,主教练和翻译走了过来,我抬头看,差点把我吓了一个跟头,Maldini,全世界最佳左后卫,是具备无敌属性的拦路虎,一生效力于AC米兰俱乐部,是俱乐部的队长,意大利国家队的队长,年轻时曾被评足球界十大美男子之首。

他是劝业场队的教练。

我小时候还穿过印着他3号和名字的红黑条纹球衣。

AC米兰,是多少踢球少年的梦想。

Maldini马先生穿着顶级设计师裁剪的西装,用亚平宁海水一般碧绿深邃的眼神看着我,优雅地单手插着兜询问的我的伤情,我想站起来,被他按在了座位上。

我说我的伤不要紧,我说的是意大利话,因为我的青年时代在那不勒斯。

马先生要求我现在就去医院复查,并且在第一时间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复查?

我之前还查过啥?

翻译说马教练担心我的膝盖参加不了下一场中甲比赛,那是一场天津德比,决定总冠军的最后一场比赛。

对手是跟我们一样强大的世界豪门天津海河队,他们的核心灵魂阿根廷球员Messi是去年世界金球奖的获得者,如果我拿不到这一届金球奖,相当于证实了梅西才是真正的球王。

但我一首认为,我才是世界第一,根本也没有什么绝代双骄的说法。

金球奖用进球数说话,毋庸置疑能够证明谁才是当下的球王。

所以对我个人而言,我必须拿到这届金球奖杯。

那意味着,我要在下一场天津德比的比赛中,进球数超过Messi,并率领天津劝业场队战胜天津海河队。

马教练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我的鼻梁上摘下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按在了我的手心上,是一颗星星图案的美甲胶。

我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对方球员用鞋底蹬踏我脸的动作己经很过分了,在鞋底粘上一块美甲胶,分明是有预谋的羞辱,要知道,我的脸几乎是当今足坛最帅的一张脸。

我的左膝隐隐作痛了,就是刚才我射进点球的那条腿。

来到医院,俱乐部帮我请来了国内外最顶尖的专家会诊,如果我参加下一场比赛,我的膝盖很可能终身报废,甚至残疾。

我收到了董事会的合同,如果能率队夺冠,董事会会给予我股份,并且有留在高层的优先选择权。

他们怕我不上场,意思是我要是坐轮椅了,俱乐部以后养着我。

今天是我三十多岁的生日,关于足球,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踢得的话,这可能是我人生最后一场球,不踢,可我还需要人生中最后一座金球。

司机,队医和我的葡萄牙籍体能训练师一起乘车跟我回家。

在车上,葡萄牙人说我在葡萄牙很受欢迎,讲起当年往事,我在葡萄牙受训时,他们给我起了一个葡萄牙名字,罗纳尔多,因为我来自中国,所以喜爱我的葡萄牙人在我名字的前面加了一个中国的缩写字母“C”。

在葡萄牙那年,我夺得了第一个金球奖,这个名字代表着幸运,沿用至今。

我在手机上翻看着天津海河队的球员资料,除了本土球员外,有梅西……迪玛利亚,他与梅西同属阿根廷国家队,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被信任的球员。

内马尔,在巴西队穿十号,不用再过多介绍了。

伊布?

我记得伊布和迪玛利亚不是都退役了么,助理说还没有。

海河队其实最大的问题是球员老龄化,还有一个神秘球员,不予公开身份,这是世界足联的最新规则。

中国二线俱乐部的球员转会到欧洲和南美踢的也是主力。

我突然看到一个熟脸,“公共汽车”竟然刚刚加盟天津海河队。

就是公共汽车破坏了我和宋橇的姻缘。

回想起中学时代三好杯,本来想在宋橇面前出出风头的我,被公共汽车恶意犯规,上场不到十分钟就被抬了下去,我膝盖的伤就是那次落下的病根。

公共汽车夺走了我心爱的人,还伤了我的身子。

这场比赛对我附加了更多的意义,战胜梅西,铲断公共汽车的腿。

我暗暗鄙视自己,我这么卑鄙吗?

五次金球奖的获得者,五次世界足球先生的获得者。

可是想想这件事我就好气。

车停在了家门口,给美国前总统当过保镖的安保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后,两扇铁门沿着轨道左右划开,汽车开进花园,正对着是一栋三层的小楼。

那就是我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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