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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在小区骑车横冲直撞,把我瘫痪的外婆送进了ICU。
他是方瀚文高中时白月光的儿子。
我颤抖着拨通方瀚文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果果还是个孩子,外婆那么大个人,边上还有保姆,怎么就撞上了?”
我不敢相信,外婆明明是受害者,在方瀚文口中竟然成了碰瓷。
“江宁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你别小题大做,多担待点。”
熊孩子听到电话声音朝我做了个鬼脸。
他身旁,传来他白月光江宁温柔的劝慰:“瀚文,你别急,姝姐也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抢救室的红灯,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什么时候回来?”
“出差呢,半个月吧。放心,不会耽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的。你先处理好,别总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只是离婚而已,我确实可以先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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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守在ICU外,
一夜之间,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我每隔半小时给方瀚文打一次电话。
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接起后就是一句不耐烦的“在开重要会议”,然后匆匆挂断。
他甚至没问过一句,外婆怎么样了。
爸妈赶来时,看着我憔悴的样子,气得直骂方瀚文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
我强撑着替他辩解:“他......他真的在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
什么项目能这么忙,这么久都没空回复电话。
直到第三天凌晨,医生终于告诉我,外婆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
我浑身脱力,瘫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脑子一片空白。
我无意识地划开手机,一个红点提示跳了出来。
是江宁发的朋友圈,没有配文案,只有九张照片。
照片里,方瀚文和江宁在迪士尼笑容满面,头上戴着米奇发箍,手里举着棉花糖。
他穿着我从没见过的潮牌T恤,背景是绚烂的烟花和梦幻的旋转木马。
哪里有半分开重要会议的样子。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手指冰凉。
外婆刚来家里时,还拉着我的手,欣慰地说我嫁对了人,说方瀚文是个踏实可靠的好男人。
可现在,这个好男人,宁愿陪着别的女人玩乐,也没空回来看一眼躺在ICU里生死未卜的外婆。
甚至连句问候都没有。
那一刻,我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我想起和方瀚文认识的时候,我们还是大学同学。
他是个从农村考出来的穷小子,而我家,三代从商家产百亿。
我家人不止一次地告诫我,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他配不上我。
他们希望我找一个同样家世显赫的女婿,强强联合,而不是去扶贫。
可方瀚文不一样,他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起早贪黑地赚钱,发誓要让我过上好日子,他的眼睛里有光,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为了他那句誓言,我从家里逃了出来。
我信他,也信自己的眼光。
我们最苦的时候,一起摆过地摊。
城管一来,他护着我,我抱着货,我们俩能跑出三条街,累得气喘吁吁,却相视而笑。
他第一次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躲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门。
我偷偷摘下我妈给我的生日礼物,当给了当铺,换来的钱塞到他手里,告诉他,从头再来。
他抱着我,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虞姝,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你。
整整十年,我们的公司终于上市了。
上市敲钟那天,他紧紧牵着我的手,站在无数闪光灯下。
他对着所有人大声宣布,“我方瀚文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虞姝。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我以为,那就是我们苦尽甘来的结局。
可我忘了,故事里总会有意外,而他的意外,叫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