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检查出了癌症，我打算卖掉婚前房子给他治疗。我没敢告诉家里老人，怕他们承受不住，
思来想去，拨通了闺蜜的电话。闺蜜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地说肯定帮忙，让我别着急。
可挂了电话没多会儿，她就背着我，给我老公发了条短信，骗他说我被查出了卵巢癌，晚期。
我知道这件事后，质问闺蜜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脸认真地说：我这不是怕你看错人嘛，
要是他愿意为你倾家荡产，那咱就卖房子给他治，要是他退缩了，你也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就在我还在和闺蜜理论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起，是老公发来的消息，
只有三个字：离婚吧。1你在丽丽家吧？回来一趟，离婚协议我签好字了。
丽丽刚从卧室换完衣服出来，听见这话拉链都没拉好：他真要离？
就因为我前天发的那句『我姐查出来不好的病』？昨天下午我就在这，
跟丽丽说中介说那套房能卖两百三，够他先做四个疗程，
她当时把杯子往桌上一顿：你先别急，我帮你探探他。现在想来，探什么呢？
我想起结婚五年，想起他应酬晚归，我总在客厅留盏灯，锅里温着醒酒汤，
想起我给他生孩子差一点死在了手术台上。就在刚才我还在思考怎么让他不要害怕，
我会花很多钱给他治疗，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挂了。他那边先收了线，
忙音短促得像记耳光。我转身往门口走，丽丽在身后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我抬手按在门把上，没回头：不用，本来也该我自己回去的。到了家，
公公指了指沙发：坐，开个家庭会议。我刚坐下，婆婆就开口：你这病，别治了，
浪费钱。跟他离了吧，不拖累家里。我转头看老公：你也要跟我离？
他从茶几抽屉里翻出几张纸，抖着念：前楼老王家，花了四十万，没撑过半年。
对门小李他媳妇，卖房治，最后人财两空。你看新闻里……所以？我打断他。所以，
他抬头，没必要治。离了，对大家都好。公公在旁边点头：他说得对。
婆婆把离婚协议推过来：签吧，别耽误事。到了家，公公往沙发上一坐，
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坐吧，开个家庭会议。我刚坐下，婆婆就往前凑了凑，晓君，
你这病，医生也说了没多大指望，就别折腾了。跟他离了，对谁都好，家里经不起这么耗。
我攥着衣角没动，直愣愣看向老公：你就非要这么狠？他避开我的眼神，
手在膝盖上蹭来蹭去，好半天才开口：晓君，不是我狠，是真没办法。你算算，
老家的张叔，砸进去六十多万，最后还是没留住，楼上小李的老婆，把婚房都卖了，
人走的时候还欠着一屁股债。这病……多少人砸钱进去都是打水漂。
我万万想不到他是这样想的。我不治了，我喉头发紧，那孩子怎么办？孩子我管。
他立刻接话，语气快得像早准备好了，奶粉我记着买，幼儿园我去送，作业我盯着写，
你不用操心。公公在旁边重重嗯了一声：俊庭说得对，两个孩子明年要上小学，
择校费、兴趣班，哪样不要钱？实在匀不出钱给你治病了。婆婆叹了口气，
伸手想碰我的胳膊，又缩了回去：我们也不是铁石心肠，谁不想一家人好好的？
可你看这光景……要不，你就别治了，在家多陪陪孩子，好歹能看着他再长高点，是不是？
我盯着茶几上那杯没动过的茶，水面上的浮尘慢慢沉下去。原来他们早就合计好了，
连劝我留着命陪孩子的话，都排练得这么顺。2孩子得有妈，这病我必须治，
家里那套房子，卖了足够撑一阵，你们现在住的这套，又不是没地方去……你疯了？
公公猛地拍桌子，茶杯震得跳起来，卖了房我们住哪？睡桥洞？婆婆跟着急了，
拽住我胳膊：那是全家唯一的窝！孩子上学离这儿近，你让我们搬去租房子？
他上学路上得耽误多少时间！我甩开她的手，看向老公：你也觉得不能卖？
他脸涨得通红，手在裤兜里攥成拳：房子卖了容易，再买就难了。孩子马上上小学，
学籍、学区，哪样离得开这套房？所以我的命，就不如这套房？不是这意思！
他提高声音，是真没必要！你看这个世界上多少人卖房治癌，最后人没了，
最后留下了的人还得背着债租房住，图啥？公公在旁边帮腔：就是！钱花了，罪受了，
最后还是一场空。留着房子，至少孩子有个根！婆婆抹了把脸：晓君我们知道你委屈，
可当妈的，不都得为孩子忍忍？房子在，家就在，孩子以后还有个奔头啊。我看着他们，
突然说不出话。原来他们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早成了比我这条命还重要的根。
你们就这么自私？我指着他们，手都在抖，我起早贪黑操持这个家，
给你生了一对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得了病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
老公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我不是自私！你讲点道理！道理？我笑出声，
看着我等死就是道理？要是今天生病的是我，他梗着脖子喊，我绝对不治！
如果最后花了几十万，最后排异反应一来，啥用没有！公公在旁边点头：他说得对，
治了也是白治，还耽误孩子。婆婆拉我胳膊：别吵了，我们也不是没替你想过……
替我想？我甩开她的手，替我想就是让我在家等着？老公别过脸，
声音降了半度：排异的风险多大你知道吗？到时候人财两空，孩子怎么办？
那你要是得了这病，你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治？我盯着他，一字一顿。
他攥着烟盒的手紧了紧，抬眼时眼神硬得像石头：我肯定不治。你说什么？
3我说我不治，他提高了音量，像是怕我听不清，花那冤枉钱干啥？留着给孩子上学，
比扔在医院强。公公在旁边拍桌子：这才像句人话！男人就得有担当！担当？
我笑出声，眼泪跟着掉下来，看着自己老婆等死，叫担当？他别过脸，
对着墙：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男人，家里顶梁柱，可你……可我是女人，是妈，
就该被牺牲？我打断他，我起早贪黑带大两个孩子，
你出差时家里水管爆了是我守着修到半夜，这些年我为这个家做的，就只配换一句『不治』？
他猛地转身，脸憋得发紫：我都说了我自己也不治！你非要揪着不放？
因为你知道你不会得！我指着他，你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要是非治不可……那这婚，必须离。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得想想你爸妈，
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想想我，我一个人带俩孩子，还得挣钱，更得想想孩子，
他们不能没爸，也不能连学都上不起。公公跟着搭腔：就是这个理！你不为自己想，
也得为孩子想！我治我的病，怎么就自私了？我盯着他，我想活着陪孩子长大，
错了？你没错，但时机不对，他避开我的眼睛，家里现在这情况，容不得你任性。
任性？我笑了，原来想活下去，叫任性。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做了很大决定：离婚吧。离了，你愿意治就去治，我不拦；但只要没离，
这钱就不能动，得留着给孩子。婆婆在旁边抹眼泪：小丽啊，听我们一句劝，别犟了，
家和才能万事兴……必须离！我们家绝不能留个带病的儿媳妇！婆婆跟在后面，
拉着老公的胳膊：你听见没？她这样怎么配得上你？以后带出去都让人戳脊梁骨！
老公被拽得踉跄了一下，没说话。我们家几代人清清白白，从没出过这种晦气事，
公公指着我，手都在抖，你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他再找个健康的，再生个结实的娃，
你良心过得去？4爸！我咬着牙，我是你孙子孙女的妈！那又怎样？
婆婆抢过话头，孩子我们带，不缺你这个病秧子妈。你要是识相，赶紧签字，
别逼我们做绝了。我不同意。我把协议推回去，声音发紧，房子首付我出了三成，
月供这五年我转了多少笔，你手机账单能查到；水电费、物业费，哪回不是我交的？
老公皱眉：那都是夫妻共同支出……共同支出？我打断他，装修那十五万，
是我爸拿出来的，客厅那套沙发、卧室的床，全是我妈挑的，就连你买这车，
你当时差的三万块，也是我从自己工资卡里取的。他攥着协议的手紧了紧，没接话。
你连我得了病都能眼睁睁看着不治，我盯着他，一字一顿，
我怎么放心把两个孩子交给你？公公在旁边咳嗽：孩子是我们老两口的孙子孙女，
还能亏待了？那是我的孩子，我转头看他，轮不到你插嘴。老公突然站起来，
把协议往桌上一拍：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到法院？我不想怎么样，我拿起协议，
指着那行房子归男方，该我的，一分都不能少。孩子的抚养权，我也要争。他盯着我，
眼神像淬了冰：你都这样了，怎么争？我就算只剩一口气，我把协议扔回给他，
也不会把孩子留给一个见死不救的爹。5婆婆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声音尖了八度：女孩可以给你，儿子不行！我转头看她，
她梗着脖子：儿子是我们老赵家的根，必须留在家里，跟着他爸！什么根不根的？
我压着火，都是我的孩子，凭什么分开？凭他是男孩！公公接话，
把搪瓷缸往桌上一顿，将来要给我们养老送终的，能给你带走？
老公在旁边点头：妈说得对，儿子得留下。女儿……女儿你要是想要，就带走。
你们把孩子当什么了？我气得发抖，是物件？能分着给？这有什么不对？
婆婆瞪我，你一个病人，带一个就够累了，两个你能顾得过来？儿子留下，
我们还能帮衬着带，不比跟着你强？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陌生。原来在他们眼里，
孩子不是血肉，是可以按性别分割的财产，是需要留根的工具。要带就两个都带，
我攥紧拳头，不然，一个都别想。老公皱起眉：你别胡搅蛮缠，能给你一个就不错了。
不错？我笑出声，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孩子，你们想挑挑拣拣？
我拿起茶几上的计算器，啪地按亮屏幕：房子首付四十六万，我出了三成，十四万。
月供五年，每月四千二，我转了你二十七个月，一共十一万三千四。老公张嘴想打断，
我没理他，继续按：装修十五万是我爸妈出的，家具林林总总也要十万块，就算折旧，
算你五万，买车时你差三万，我填的，这个得算清楚。
幕上跳成一串：140000+113400+100000+30000=383400。
总共三十八万三千四，我把计算器转向他，就算抹掉零头，三十八万。
他脸涨得通红：哪有你这么算的？房子是婚后买的，该对半分！对半分？我笑了，
首付你只出了七成？月供你只还了三十三个月？装修你掏过一分？
公公猛地站起来：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我们家没这么多钱！那就把房子卖了，
我盯着老公，卖了的钱，扣掉贷款，剩下的按这个数给我。车子也卖了，
把我那三万还回来。老公攥着离婚协议的手在抖：房子卖了孩子住哪？
车子卖了我怎么接送他们？你考虑孩子住哪的时候，我把计算器往桌上一放，
怎么没想过我住哪？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谁接送我去化疗？
婆婆在旁边急得跳脚：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是你们先逼死我的。我拿起协议，
要么按这个数给，要么法庭见，孩子的抚养权，我也会请律师争。他们大概从没算过，
我为这个家填过多少窟窿。要不然你们现在给钱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人过来拆了这些东西，
你们自己选择吧。婆婆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连装修也斤斤计较，谁看见了？有字据吗？
她指着墙上的瓷砖，你有本事把这房子拆了，看看哪块砖刻了你的名！老公在旁边帮腔，
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楚：这房子你也住了五年，月供你出点不是应该的？总不能白住。
车子你也坐了不少次，他接着说，接送孩子、回你娘家，哪次没开？
凭什么只算我欠你的？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可笑。所以，我出的首付是白出的？
我还的月供是房租？我拿起桌上的购房合同，这里白纸黑字写着共有人有我，
你要不要看看？老公的脸瞬间涨红，抢过合同往桌上一摔：那又怎么样？
现在是我妈在气头上，你非要争这个？我争的是救命钱，我盯着他，
不是你家的房租，也不是车子的油费。婆婆冷笑一声，往沙发上一坐：反正没钱，
爱咋咋地。法院判下来也没钱，你能把我们卖了？原来他们早就想好了，耍赖，抵赖，
就是不想掏一分钱。我拿起手机。你非要把事情做这么绝？老公指着我，
你就不能为两个孩子想想？我为他们想的时候，你们在想什么？我盯着他，
看着我等死，就是为他们好？如果今天生病的是你，我一字一顿，
我哪怕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会给你治。他别过脸，
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别演这种戏了，没意思。我爸妈这辈子不容易，他转过身，
声音沉下来，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总不能为了给你治病，让他们老了连个窝都没有。
所以我的命，就活该让给你们一家？我攥紧手机，你爸妈不容易，我就容易？
我爸妈养我这么大，就该看着我被你们扔出去等死？
他突然提高音量：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不是不给你治，是实在没办法！
办法就是让我放弃？我笑了，在你眼里，我这条命，还不如你爸妈住的这套房，
